一直到下午下班,關曄曄才給一位不慎墜樓的死者“整完容”,死者是一位工地的工程師,在工地監工時意外墜樓,送來的時候,後腦壓扁,身體不同程度的扭曲,身體破損很嚴重。
是他妻子送來的,辦完手續後,妻子眼睛紅腫著,但卻很平靜的和拜托關曄曄:“拜托你了,再讓我見他最後一麵。”
即便見多了傷心欲絕的家屬,關曄曄還是見不得親人家屬對著死者哭,修補好屍體後,她就把後麵交接的事交給了同事珠珠。
她在更衣室換下工作服對著鏡子摘下口罩,鏡子裏瓷白的小臉上滋起一層汗珠,黑白分明的眼睛泛起血絲,嘴唇肉嘟嘟的透著自然的紅潤。
她用冷水洗了把臉,胸中的鬱氣才散去了一些。
“刺啦……”推拉門打開的聲音,朱珠走了進來。
“真夠慘的,聽說這工程師的妻子剛出完月子,就出了這事……”珠珠一邊唏噓著一邊換衣服洗手,她抬了抬眼看向關曄曄:“怎麼了?曄曄?”
關曄曄已經換好衣服,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t恤,牛仔短褲下是一雙白皙勻稱的腿,她扭頭看著朱珠,皺皺小巧的鼻子:“沒事,天氣太熱,可能有點中暑。”
朱珠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你和我同歲,怎麼會看著這麼嫩呢。”
“嫩有啥用,還不是一樣被催婚,我媽也不會因為我長的嫩就放水……”關曄曄說著就突然蹬大眼睛。
然後用力拍了一下自己腦門:“居然忘了,我媽約我今天去帶男朋友去見他們!”
關曄曄奔向櫃子從裏麵掏出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著20餘條未接來電,她瞳孔一縮,慘了。
但她去哪去找男朋友啊,難不成拐一個回來?
“趕緊回電話啊。”朱珠在一旁提醒她。
關曄曄咽了咽口水,戰戰兢兢的打開手機回撥了電話。
一秒鍾接通,陰惻惻的聲音落過來:“關曄曄,你是不是活膩歪了?是不是還想像高考那次,把你一輩子的前途都給毀了?你是想讓我死吧。”
關曄曄幹笑了聲,“媽您別生氣,我這就帶男朋友回家。”
一聽“男朋友”兩字兒,電話那頭的語氣立刻緩和,“別回家了,明天中午我和你爸定了大三喜包間188房,帶他過來吧,啥也不用買,人到了就行,聽到沒?”
“知道了。”
“你可別蒙我,今天我給了你麵子沒去你單位,如果明天看不到我想看到的人,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麵。”
“請好吧,媽。”
關曄曄掛上電話,拿起包就走。
珠珠拉住她,“你去哪兒找男朋友?還明天?”
“網上日租男友,約了今天見,哎呀,到約定時間了,我先走了。”關曄曄看了下手表急匆匆的離開。
朱珠對著她纖細的背影不放心地喊道:“注意安全,預報有暴雨。”
關曄曄現在哪裏顧得了這些,為了保住工作,下刀子她也得明天之前把男朋友這事兒給安排好。
她和日租男友約在了郊區的某咖啡店見麵,出了殯儀館,空中就響起悶雷聲,滿天的烏雲黑沉沉地壓下來。
她好像忘拿傘了,但時間要來不及了,她沒有猶豫直接攔了輛出租車趕往那家咖啡店。
———
宴琛剛剛接了一樁離婚案子,客戶是本地富豪的妻子,涉及很多遺產分割,富豪一直在轉移資產很棘手,好在他找到了關鍵證據,整理完這些早已經過了下班點兒了。
“還沒走?”門口傳來不可思議的聲音。
宴琛抬眼看過去,是他的合夥人——左沉,他倚在門邊有些無語的看著自己。
“我說宴大律師,你除了工作就沒別的事兒了嗎?追你的人把咱門口都要踩平了,你怎麼就無動於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