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趙大柱正麵纏著,不知道啥來曆的女人應該發現不了。
可沒等她近身,對方好像察覺了,翻身一腳又快又狠。張美麗畢竟年齡大了,倉惶下沒能完全躲開,一根麻花辮被腳尖踢中,半邊銀發頓時披散開來,皎潔月色下,有種淒涼的美。
她沒看到,就在轉身躲瞬間,不知名女人快速給趙大柱低聲說了句什麼。
等回過身,嚇得險些魂飛魄散,趙大柱喉嚨被扣住。
梁汝蓮目光凶狠:“再過來,我捏死他。”
趙大柱梗著脖子,一副似死如歸的表情:“殺吧,反正我不想活了。”
“不要,你到底是誰?”張美麗披頭散發,哪裏還有傲嬌的樣子,哀求道,“姑娘,你快放手,有話好好說。”
人老了骨頭鬆,喉骨那更脆,用力大點救都沒法救。
可是,她暗暗藏在手腕後的匕首絲毫沒好好談的意思,握的更緊。
王天勝感覺不對,他看到梁汝蓮說話了,還看到是趙大柱抓住梁汝蓮的手放到喉嚨上,他愣愣想上前告訴張美麗,被張美麗一個凶狠眼刀釘在原地。
“美麗,快喊人,你不是她對手。”趙大柱目光悲傷,生怕看出破綻,主動把喉嚨往前靠了靠,“不要管我,我死了,你正好可以和單翔過。”
張美麗看起來快哭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亂說,我為什麼要和他過。”
趙大柱幽幽道:“你不經常誇他冷酷嗎?”
張美麗不知道哭還是笑:“我還喜歡棉褲呢。”
梁汝蓮走神了。
單,不是個常見的姓,真有那麼巧?她的飛行教官?
梁汝蓮手不知不覺放鬆,把趙大柱給急的恨不能再拿起來放脖子上。
梁汝蓮看看兩人,輕聲說了個數字。
那是個番號。
當把一個人裝進心裏,哪怕她已經離開多年,哪怕知道不是一個人,可聽到相同的名字,依然有莫名的悸動。
單翔和陳小軍一樣,也老了。
麵癱臉倒是沒變,他站在養老院門口,直勾勾看了梁汝蓮足足半分鍾。
不像陳小軍,兩個人嚴格來說隻相處了幾個月,梁汝蓮從利國回來便去了清北,因為研發太忙碌,直到她遭遇意外,兩人沒見過幾麵。
單翔似乎沒看出什麼來,驗證身份後,麵無表情把人帶到臥室。
養老院豪華的歐式大床上,躺著個昏迷不醒的年輕人,他胸口裹著厚厚的白色紗布血跡未幹。
幾乎一眼,梁汝蓮便認出來,陳少軍。
像極了年輕時的陳小軍,如果能醒著,肯定一樣的神采飛揚。
生命延續,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病毒樣本在保險櫃,你隨時可以拿走,他完成了任務。”單翔聲音蒼老,仔細聽,語調依然是年輕時候的味道,情緒幾乎沒有起伏,“傷沒事,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估計過些時候就能醒。”
單翔和陳小軍同屬於陳司令屬下,兩個人算戰友,自然認識陳少軍。
或許冥冥中注定,或許國運所在。陳少軍胸口中彈本以為到了絕路,卻遇到了熟人,一個能托付任務的老軍人。
論起對祖國的感情,大概沒人比單翔這一輩感觸更深,他們看著祖國從炮火連天的時代到繁榮昌盛。
病毒事件太太重要了,比單翔軍旅一生經曆的所有任務都重,包括祖國心髒閱兵。
可是,整個伊國的網絡都已癱瘓,包括養老院。
沒有辦法和國內取得聯係。
隻過了一天多,事情變得更嚴重,早在梁汝蓮來之前,有兩撥同胞同樣想到了養老院這個安全的地方。
兩件事聯係起來,一群老軍人不僅明白發生了什麼,也預料了到了即將發生的。
他們隻能拒絕苦苦哀求的同胞。
一方麵怕暴露陳少軍。一方麵,養老院到最後可能也保不住,棘突份子怕首富,利國不怕,再來幾個全球首富也不夠。針對華國的致命一箭,能攔住的,隻有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