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刹尊一臉欣慰地點頭。
兩人來到角落,白辛夷嚴肅道:“和他硬碰硬沒有勝算。”
“情況危急,隻能一拚。”
“你莫急,我自有辦法。”
“什麼辦法。”
白辛夷嚴肅道:“阿風,我們拜堂吧。”
翎持風愣住了,俊臉炸出一片通紅,斥道:“你說什麼傻話!”
白辛夷沒想到他臉皮這麼薄,瞧著有趣,心中那點“憑啥我當媳婦”的小不快也煙消雲散:“我猜測羅刹尊死在兒子成親之日,化作瘋鬼限製了洞府範圍的靈力使用,隻要滿足他的願望,執念消散,我們就能順利恢複修為回去了。”
見翎持風還在臉紅,白辛夷不滿道:“我都願意當小媳婦了,你當一回乖兒子又怎麼了,我保證出去後絕不外傳。”
翎持風別扭半天,終於點頭:“都不準當真!”
白辛夷覺得好笑,心想誰會當真。
兩人回到羅刹尊麵前,翎持風在白辛夷的注視下,不情不願地說道:“……老頭,我們可以拜堂。”說完臉又紅了。
羅刹尊手舞足蹈地嘰嘰怪叫,指著內室說道:“那邊是你爹的房間,你的新郎服放在裏麵。”又指向另一間內室:“新娘服放在那邊。”
“快去快去。”
白辛夷應了聲好,進房關門。
這是一間小小的梳妝室,灰塵厚厚一層,唯獨放在衣櫃裏的喜服嶄新如初。看來當年新娘並沒機會穿上它。白辛夷雙手合十,為亡者祈禱片刻後將半濕半幹的外裳脫下,耗費一陣時間才穿上喜服。
沒有紅頭巾,隻有一張小小的喜帕。白辛夷把喜帕拿在手裏,開門出去。
翎持風早就等在大廳,正來來回回地踱步。他本就長得一表人才,穿上鮮紅的新郎服後更顯得儀表堂堂,好一位腰別寶劍的少年新郎。
翎持風聽見門響轉過身來,看到穿著喜服的白辛夷,頓時愣在原地。他久久沒有說話,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雙額緋紅一片,眼睛好像不知道往哪擺,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望著地板說道:“……還行吧。”
白辛夷暗笑:用得著這麼緊張嗎?
羅刹尊已經坐在主座,笑吟吟地說道:“開始了哦。”
翎持風小聲道:“要和小白拜堂了……”明知道是做戲,他卻莫名生出一種緊張感來。
白辛夷瞧了眼旁邊的人,見翎持風抿著雙唇,手指還微微顫抖,心裏覺得好玩,暗道事後要好好取笑他一番。
又想起自己小時候經常半夜哭泣,翎持風總會握著他的手小聲安慰他。思及此,白辛夷主動握住翎持風帶有劍繭的手,低聲安撫。
翎持風反握回去。白辛夷也用劍,但由於功法原因需定期用砂紙磨去手繭,他的手溫很暖,握起來如女子般柔軟。
在這一刻,翎持風忽然覺得這個布滿蜘蛛網的破舊大廳比任何豪華府邸都來得順眼,連垂落的破紅幔也顯出幾分可愛,胸口生出一片暖意,沿著脊背遊向四肢。
羅刹尊中氣十足地喊道:“吉時已到,一拜天地。”
兩人正準備拜。
忽然!大廳正門被人用力推開,聲音之大,在安靜的室內不亞於巨響。
白辛夷反射性掙開翎持風的手,回頭望向正門。
隻見花弩背著手,款步跨過門檻,臉上帶笑,說道:
“你們不能拜堂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