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突然傳來了指紋鎖被打開的聲音,一個人踉踉蹌蹌地朝獨自站在落地窗前的司曜這邊跑來。
木本植物的氣息試探性地鑽進了司曜的鼻腔,他瞬間意識到對方的情況有些不對:“你還好麼?”
眼前這個小omega鬢間的發絲已經被汗浸濕了,他咬著牙,表情有些倔強,嘴唇因特殊的身體狀況泛著明豔的紅,成了昏暗光線裏的唯一色彩。
“唔。”
大概是司曜的靠近刺激到了對方,他情不自禁地悶哼一聲後又連忙慌亂地用手捂住了嘴,像是在試圖製止自己再發出這宛如哀求般的聲音。
可喉間的破碎嗚咽卻依然受著本能的驅使從指縫間流出,在偌大的客廳裏顯得格外清晰。
信息素從腺體處絲絲縷縷的滲了出來,像是春日雨後,鬱鬱蔥蔥的樹冠深處垂下一蔓藤,引誘般的糾纏上了他泛著薄紅的白皙脖頸,給不染纖塵的人染上了泥濘的味道。
司曜心裏清楚他這是進入了發情期,也知道自己此刻最好和他保持距離。
可到底是第一次見識到對方的這副模樣,一時間竟被眼前的場景蠱惑,隻有盡力維持清醒,才能壓抑住想要占有眼前這個omega的念頭。
忽然,他的西裝褲腳被緊緊捏住了,意識迷離的時淩羽半跪在地上,蜷縮著身子低著頭,妥協似的扯了兩下。
布料被引燃了似的摩擦過皮膚,不算痛,有點癢。
時淩羽的指尖因為體溫的升高甚至還染上了點點粉紅,這處生理變化昭示著他現在的狀態——沒辦法拒絕alpha的任何要求。
司曜鬼使神差的俯下了身,許是因為信息素之間的絕對吸引,對方頓時如同發現了救命稻草一般抱住了他的手臂,甚至不自覺地攀著他的身體想要借力站起來。
本就繃著那根神經的司曜徹底沒了脾氣,隻覺得喉嚨發幹發緊,牙也癢。
他將虎口扣在了對方漂亮的腕骨處,力道稍微有些重,留下了一道不明顯的痕跡,好在效果立竿見影,時淩羽老實了許多,像是連半點掙脫的想法都沒有了。
omega在這種情況下總是會本能想要臣服的。
“怎麼辦,家裏好像沒有抑製劑了。”司曜的聲音有些喑啞,不知出於什麼心理說出了這句話。
他隻覺得自己平日裏的自製力,在這種突發情況的衝擊下看起來的確不堪一擊。
尤其是今天。
下一秒他的領帶便被扯住了,時淩羽借著慣性將他狠狠地向下一扯,突如其來的動作使得司曜重心有些不穩,原本端得穩當的紅酒直接全數傾灑到了對方身上。
白襯衫被紫紅色洇濕了一大片,葡萄香交雜著木本的氣味擴散到了客廳的每一寸,低度的酒精揮發充當了氣氛的催化劑。
司曜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兩圈,扶著對方的手不知道是受了什麼牽引,早就搭到小omega的腰側了。
alpha這種第二性別本身就常與人類未脫的獸性掛鉤。
時淩羽緊攥著司曜領帶的那隻手還在難以自控的顫抖。
他眼眶連帶著眼尾都紅紅的,剛哭過似的,眸中仿佛漾著一捧即將融化的新雪,平日裏幾乎沒有什麼情緒的桃花眼也濕漉漉的。
司曜微微一怔,總覺得小omega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可還沒等他思索出一個準確的答案,對方就在被信息素安撫過後短暫恢複了一點清醒。
隻見時淩羽竟是輕輕挑了一下眉毛,然後將有些無法聚焦的眼神瞥向自己。
說話的聲音明明是柔軟的,可語氣中卻隱約帶著幾分倨傲,他看上去滿不在乎地說道:
“那就標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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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視線過了好一會才恢複,看著陌生的吊頂,剛剛睜開眼睛的時淩羽陷入了迷茫……
他這是在哪???
前一晚的記憶斷斷續續地回到了他的腦海裏:不怎麼穩定的發情期好像提前了,本來是來找司曜談離婚的事的……
想到這,時淩羽連忙低頭檢查,發現自己雖然上衣被更換成了新的,但好歹褲子還是昨天穿出門的那條以後總算是放下了心。
還好司曜定力強,沒搞出什麼別的糾葛來。
時淩羽一手係著半敞著的襯衫扣子,一手貼在頸後,借著整理衣領的動作試探地摸了摸自己的腺體。
原本發熱脹痛的地方已經平坦了下去,隱隱還能摸到一圈尚未消退的齒痕。
比平時標記得要深很多。
待時淩羽整理好儀容走廚房門後,卻沒見到任何人。
客廳是極簡風,有些空蕩,與他印象裏司曜本人的性冷淡氣質倒是十分匹配。
既然主人不在家,那他有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況且今天要進組確實有點忙。
時淩羽是個編劇,雖然才二十五歲但在業界也算是小有名氣了,一般很少跟組,這回是看在多年老友兼同校學長陸語寒的多次邀請下才點了頭。
畢竟兩人這次合作都有想要拿獎的意思,臨開機了自然是比較忙,不然也不會剛從一個酒局上出來,轉身就直奔司曜這裏聊正事。
司曜忙,他也忙,要是不擠時間處理了,再湊合過個四十來年倆人就能歡慶金婚紀念日了。
雖然以司曜工作狂的程度,估計到那時候也不會準時蒞臨。
隻不過來的時候可是沒想到自己會在酒精的催化下提前發情。
時淩羽在這房子裏停留越久就越心煩,正打算直接離開,卻看到餐桌上用玻璃罩罩著一份精致的早餐,被吸引了視線的他走了過去,隻見餐具旁邊還放著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