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七月十四號】
【我感覺有人在跟著我】
【是誰?是誰?】
雨聲淅瀝,渾身濕透的青年跌跌撞撞地衝進屋裏,顧不及換掉自己身上的濕衣服,胡亂地打開燈翻出一個筆記本,神色倉惶而焦急地在上麵寫道,筆跡潦草淩亂。
冰冷的雨水從衣服上滴滴嗒嗒掉落,濕黏的白襯衫此刻絲毫起不到保暖作用。青年嘴唇被凍得發白,兩頰卻慢慢泛起詭異的酡紅,漂亮的眼睛亮得驚人。
……
“哢!”導演看著監視器,對上裏麵談殊恐懼中掩不住狂熱的目光,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又將剛剛拍的那一段重頭看了一遍,道,“好,這段過了!”
等的就是您這句話!
導演話音剛落,早等在一旁的助理就連忙拿了張大毯子衝過來給談殊披上,見他臉上的紅暈越來越深,忍不住擔心地問:“沒事吧談哥?你臉色看著不太對,要不要讓醫生來看看?”
“沒事,就是淋了點雨,不用這麼大張旗鼓。”談殊感覺眼前霧蒙蒙的,撈起身上的毯子擦了擦一直在滴水的頭發,一邊眨眼抖掉睫毛上的水珠,“去問張哥他們要杯薑湯喝了就好了。”
助理:“……”一般人是喝杯薑湯就好了,可祖宗你這才剛感冒好沒幾天啊!
助理臉上明晃晃的不讚同,談殊稍微露出了一點兒無奈的笑意:“好吧,那我再喝杯感冒衝劑?”
……行叭。助理抬頭看了眼垂眸微笑著的談殊,心想,誰能對著這樣的談哥說一句不行呢?
反正她做不到。
前幾天買的感冒藥還剩一些,助理怕他穿著濕衣服久了受寒,推著他去休息室讓他先把衣服換了,自己去拿他喝水的杯子衝藥劑。
休息室是男女主演各一個,條件有點簡陋。談殊轉身把門鎖上了,才抬手把身上的毯子和濕衣服都脫了下來。
他生得身高腿長,身材偏瘦卻不幹癟,薄薄的一層肌肉流暢地覆蓋在肩胛上,皮膚在燈下如玉一樣白。
這時大概是因為沾涼水又突然暴露在空氣中,細膩的肌膚起了點雞皮疙瘩。談殊抖了一下,裹上毯子邁開長腿,在衣架上翻了翻,打算找套幹淨的衣服往身上套。
“嗯?”休息室裏擺了張化妝台,談殊拿著衣服,餘光一瞥,恍惚間在上麵的鏡子裏看到了一個黑影。
休息室裏有其他人?談殊蹙起眉頭,幹脆拎上衣服過去看了一下。
沒有人。
仿佛隻是他的錯覺,休息室裏安安靜靜的。談殊抬手揉了揉好像還沾著雨水有些朦朧的睫毛眼睛,心想怕不是真又要感冒了。
他加快了點兒換衣服的速度。毛茸茸的毯子脫下來時,一枚淡淡的紅印突兀地出現在他漂亮的肩胛骨上。
談殊隻覺得肩膀後麵微妙地一麻,那道他看不見的黑影吻過他蝴蝶骨,隨後緩緩直起身,親昵地依偎著他。
“……找到你了。”奇異微啞的聲音淡淡地飄散在空氣中,仿佛找到了珍藏的糖果般,笑意盎然,“果然好甜。”
對方毫不避忌地磨蹭著他的脖頸和耳際,談殊卻對此毫無所察。他套上衣服褲子,就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黑影並不阻撓,“它”隻靜靜地站在原地,沉默地、充滿興味地看著談殊的背影。
“……呼。”談殊走出休息室,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明明裏麵什麼都沒有,但他的神經卻不自覺地緊繃著,渾身寒毛直豎,連心髒的跳動都下意識放輕了。
……難道是真著涼了?談殊摸著冰涼的手指想道,就見助理端了杯感冒衝劑過來。
這種感冒衝劑有一股很奇怪的甜味,談殊不太喜歡。但他體質比常人要差一些,剛淋了一場大雨,現在又有感冒的跡象,不喝的話明天肯定會嚴重起來。
“咕嘟咕嘟”地把感冒衝劑一口氣幹完,談殊活動了一下手腳,血液流通,身體逐漸暖和了起來。
也是這樣,談殊才有心思和助理問道:“這幾天劇組裏出什麼事了嗎?”
他之前因為感冒高燒在醫院住了幾天,感冒剛好就趕著通告回來拍戲,雖然察覺到劇組裏的氣氛好像有點奇怪,但也一時沒來得及問。
“談哥你感覺到了?”助理的態度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談殊微微抬起頭,就聽見她壓低了聲音道,“你不在的這幾天裏,劇組鬧鬼了!”
談殊:“……?”
他下意識想到了剛剛休息室裏那個錯覺般掠過的黑影,神色微怔。
“也不是劇組裏鬧……”助理沒注意到他的表情,左右看看沒人,組織了一下語言,“反正就是,前幾天吧,談哥你不是住院呢嘛,導演就把蘇豔和周平英的戲份往前提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