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驟雨的天氣持續到第二天,並沒有一點緩解的趨勢,簡之言一大早便問候了無數遍老天爺。

失眠的困頓,使得他頂著兩個熊貓眼,一身低氣壓去了公司。

一推辦公室門,竟看見簡之書在等他。

“有事兒?”簡之言沒好氣兒問一聲。

簡之書翻了個大白眼:“小事兒,國外有個講座,我要出去一段時間,跟簡懂,批個假條。”

“講座……”簡之言拿起筆,幾下批好條子遞過去,卻又突然一收手。

簡之書接了個空,不禁一愣:“怎麼了簡懂?”

簡之言又笑笑,把條子給了他,往後一靠隨意問了聲:“幾點的飛機?”

“哦,下午兩點。”

“嗯,天氣沒影響嗎?”

“反正航班沒停,它敢飛,我就敢坐唄。”

簡之言晃著靠椅也跟著樂了一聲,半晌突然腳尖一點地,靠椅穩了下來。

“堂哥,給爺爺,祭拜過再走吧。”

“嗯?”簡之書明顯怔在地,很不解道:“爺爺祭日那天,我祭拜過。哦當然,家裏,老爺子祠堂前,我沒忘燒香。”

簡之言夾著筆點點桌子,也點點頭,“好,走吧。”

簡之書出了辦公室,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簡之言一直看著簡之書走出去,臉上竟有些沉重。

他想到了整個簡氏家族的人,他逝去的爺爺和雙親,還有他沒什麼感情的大伯二伯,一個退出藥企閑在家中不問世事,一個為非作歹死在獄中。

到他這一輩兒,他的小生哥哥,早早的死了,隻剩下他和簡之書。

簡氏藥業如日中天,可簡氏家族卻衰敗不堪。

是從那個秘密實驗組成立那天起,老天爺便開始了報應,簡之言想。

爺爺的一番苦心,被李世清毀了個徹底。

簡之言神情沉重,仰頭盯著天花板出了神,桌上的手機突然傳來一條簡訊。

李隊長發來了屍檢報告,和那個包裹的檢測結果。

簡之言看完,沉痛地閉上了眼。

……

下午一點四十五分,簡之書拖著行李準備進入候機室。

卻突然人群攢動,一夥兒刑警瞬間將他包圍。

簡之書詫異地瞪起眼睛,剛要問聲怎麼回事,簡之言從後麵緩緩走了出來。

簡之書半張著嘴,慢慢地,眼神晦澀不明,他終於知道一早的不對勁,是什麼。

簡之言叫了他一聲“堂哥”,那是多少年不曾聽到的稱呼。

沒必要說什麼了,簡之書放下行李,伸出了雙手。

帶隊的張隊長迅速走過來,給他戴上銀閃閃的手銬。

擦著簡之言的肩膀過去,簡之書頓了下腳步,問他:“我知道該來的會來,但是我不懂,為什麼是你,在你麵前,我沒有任何破綻才對。”

簡之言雙手插在褲兜,目色黯然。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想知道,這裏不是說得地方。”

看守室裏,簡之書敲了敲桌麵,提示簡之言,“簡懂,都這樣了就別賣關子了。”

那一聲熟悉地戲虐,讓簡之言不禁又為簡氏家族而痛惜。

可麵上卻並未露出半分同情,他就那麼鎮靜地注視著簡之書,把他自以為天衣無縫的所有計劃,一字一句說給他聽:

“我生日那天夜晚,遭受的第一波暗殺是簡惠應安排的。後來的持槍的兩個殺手,應該就是就是你的指使。”

“因為那天我的行蹤,隻有你知道。”

“所以那次你就開始懷疑我了?”簡之書笑笑,看起來漫不經心。

簡之言沉聲道:“雖然我不想去懷疑,但不得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