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曦月被烏雲遮掩,四下一片漆黑,陰風陣陣襲來,樹葉不時發出沙沙的聲響。
有個府丁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提著燈籠往水缸後探去。
木門吱呀一聲,門外走來一個人,壓低著聲音道:“你們怎麼還在這呢?快點啊!”
府丁哎了一聲,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朝水缸後走去。
明黃的燈燭照亮一片空蕩。
那人踢了他一腳,“你還點燈?趕緊給我滅了!”
腳步聲漸行漸遠,廊柱後的李汀南鬆了口氣,麵色凝重地朝院內走去。
越走近,李汀南便忍不住拿手帕掩住口鼻,脂粉的香味混上不知名的惡臭,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
屋內沒有點蠟燭,隻有月光透過窗欞灑下一層銀光,環顧四周,隻見屋內擺著一張百鳥楠木屏風,牆上掛著幾幅圖。
草草看去,屋內陳設齊全,桌椅板凳,軟榻硬臥應有盡有,一時間看不出剛才府丁扔了什麼東西出去。
她感到腳下踩到了一個硬物,壯著膽子俯身拾起,借著月光看去,是一盒用過的胭脂。
暗香襲來,原來院內濃鬱的脂粉香是從這來的。
院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兵甲相撞的聲音也隨之而來。
“快,那歹人好像進這院子裏了。”
嘭的一聲,院門被大力撞開,火光裝滿整個院落。
“都給我搜!”
“老大,那間屋子……”
“……算了,先把那邊搜了,屋子一會兒再說,量那歹人也逃不出去。”
李汀南心頭一緊,輕手輕腳地鑽進一旁的櫃中。
她邊將骨笛放在嘴邊,邊往櫃內鑽,不料腰間猛然一痛,原是撞上一個硬物上。
側眸看去,一個不小的木盒在她身旁躺著。
木盒上麵還有一枚小小的銅鏡,好似是一個女子的妝匣。
木櫃內滿是綾羅綢緞,空間擁擠,李汀南半個身子還在外邊露著,她伸出手手,想將那木盒往裏推推。
卻在觸及木盒時,手下猛地一頓,而後捏著妝匣的把手,用力一拽,隻見珠釵寶飾鋪了滿盒。
李汀南暗道不好,依那府丁的口吻,剛才抬出去的,是這屋內的舊物。但這屋內陳設齊全,櫃內的衣物絲被不見少,金銀珠寶更是裝了一滿盒。
她腦中想起一記悶雷,剛才府丁丟出去的,絕不會是舊物。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逼近,她無暇思考更多,一個使勁,擠進了櫃內,捏著骨笛的手,也漸漸收緊。
“還不快些出來,你若照做,這事還尚有一線轉機,若不出來,就算鬧到官府去,那也是你們許家有錯在先!”
張四握著腰間的利刀,說起謊話來心都不跳一下。
他止不住地皺眉,他走了一路,怎麼也沒想明白,誰借許家女兒的膽子,怎麼敢去刺傷自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