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粟粟從夢中醒來,伸了一個懶腰。她一向多夢,她已經習慣了每日起來與阿盞講述她的夢境,隻是今日,她感覺到手腕處多了一道奪目的鏈子。
屋內隻尋得一張字條。
粟粟姑娘:
原諒沈某唐突,未經應允擅自給姑娘戴上。此乃滄海氣息所化的焰晶石‘瞬華’。自此,姑娘與我即使相隔萬裏也可無性命之憂。感謝姑娘在火樹山多次相助,沈某奉前輩所托還有未完成的使命,原諒在下的不告而別,若他日江湖再見,自當以朋友再言。
沈金盞
沈金盞
他走了?
城外,黎聲背著大包小包,追趕著已經停下生火的沈金盞。
“你就這樣把那位大小姐丟下了。”黎聲將行李卸下來,一股腦兒全扔在樹根下。
“難不成要帶著她去煞騎堂?”沈金盞將捉來的的野雞翻了個麵,黎聲聞到雞腿的香味後也閉了嘴,施施然坐下等著烤雞。
烤雞熟了已以後,黎聲有幸被分的一隻雞腿,吃飽後打了些水喝。吃飽喝足後,黎聲已然不想再趕路了。
“你倒不如住在這片林子好了,醒了打野雞吃,吃飽了睡,睡夠了吃。”沈金盞望著他這般模樣,心裏暗暗後悔,早知道不帶他一起走了。
“你不懂,你們這些人啊,成天不是‘使命’啊就是‘囑托’的,有些人甚至壓在心上一輩子也沒能完成。要我說,哪有什麼狗屁使命,有些注定完不成事何必當真,每天樂嗬嗬的最重要。”黎聲打了一個嗝,悠哉悠哉地說道。
沈金盞承認,這句話不乏幾分道理。於是靠在樹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沈金盞是被黎聲晃醒的,二人不知不覺睡到了第二天,周圍的行李都不見了。
黎聲帶的行李最多,都是他寶貝的書籍和銀子,“什麼盜匪啊,連書都偷,讓我知道是誰偷得,我非得和他切磋一番。”
“你還有銀子嗎?”沈金盞摸了摸身上,隻有僅剩的三文錢。
黎聲看著這三文錢臉瞬間垮了,“完了完了,叛逆第一天銀子就被偷了。路還這麼長,怎麼過啊。”
“我有辦法。”沈金盞緊緊握住這三文錢。
黎聲沒了那麼多行李,兩人趕路也快了些,不到半天就到了肆禧鎮。
二人直奔賭坊。
幾個黑塊頭堵在紅色布簾後,一個身著青白色薄衣的遮麵女子搖著扇子打量了他們一下,媚眼勾出的弧度可以勾住普通男子的心魂。女人輕輕搖了幾下薄扇,媚眼一閉,讓出了前往地下賭坊的通道。
二人走入通道,是一段狹窄的小路。
“沈沈阿盞,這看著都不像好人啊。”這表麵上是紅鸞客棧,實際上是肆喜鎮最大的賭場,黎聲摘下了書生帽子塞在懷裏。
“那怎麼辦,這銀子生銀子的地方隻有這裏。”沈金盞打量著四周的牆壁。
“這三文錢,”黎聲豎起三根手指頭,顫顫巍巍地說:“輸一把咱就有去無回了啊。”
走到了小路盡頭,沈金盞推開前方的門,裏麵是另一處光景。
如果說,外麵的世界是平凡人的世界,是教書先生所講的愛與光明,那這裏就是猛獸一般將人類的貪婪與妄念一覽無餘的世界。
任何人都可以是平凡人,任何人都可以是猛獸。
“來來來,再來一次,這把我妻子的藥錢就壓在這了”
“啊老徐,你這行行行,趕緊壓啊”
“我壓這個,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