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對著躺在貝殼底雙眼緊閉，周身蜷縮的人魚疑惑。
剛才還那麼興奮，這麼快就睡著了嗎？
這一動不動的，與其說雲淵是睡著了，葉孤城更相信他是翻肚白了。
裝死中的雲淵感覺到頭頂的陰影一直沒動，敲敲睜開一條眼縫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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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能理解城主衣服換好了，一副準備上床睡覺的模樣，不願意再打濕手撈他。
但也不用隨手從花瓶裏抽一支花戳他吧。
雲淵麵無表情地拍開近在眼前的花枝，抱著尾巴翻身，用魚屁股對著城主。
葉孤城北賞了個背影也不惱，收回花枝丟到花瓶裏，合上貝殼，就打算安寢了。
他沒有移動貝殼到外間，由著貝殼裏的那條人魚就睡在他三米開外。
兩三米的距離，貝殼裏微微晃動的水聲在黑夜裏也是清晰可聞，仿佛在葉孤城耳邊響起。
葉孤城閉目養神，神智卻是清醒無比的。
頭一次與另外的智慧生物同屋共寢，他完全不能放下身體本能的戒備入睡。
好在，葉孤城強大的心理素質和超絕的適應能力，很好地幫他快速克服了種種不習慣。
出色的聽力忠實地向他反饋著貝殼處傳來的動靜，平穩的水波聲略微變化時，葉孤城就睜開了眼。
轉頭看去，內力運於雙目，即使是黑暗的環境也沒影響到他的視野。
透過兩片貝殼的縫隙，他看到水麵上一個個細小的氣泡不斷浮現。
他方才聽到的“啵啵”聲響，便是氣泡破裂的聲音。
這是？
見到正常魚類上十分常見，但從未在雲淵身上出現過的現象。
葉孤城思考兩秒，得出迷你魚應該是睡著後無法控製才會不自覺地吐泡泡。
吐泡泡，想到這兒，城主大人突然有點想看看迷你魚吐泡泡時的模樣，一定很可愛。
寵主眼裏出神顏，白雲城主也不能免俗，況且人魚本就美顏盛世，不需要濾鏡也能吊打他寵。
這次葉孤城沒有順從本心，起身去打開貝殼看個究竟。
而是重新闔上雙眼，伴隨著耳邊有節奏的“啵啵”聲陷入睡夢之中。
少夢乃至無夢的城主大人，今夜做了一個奇異的夢境。
夢裏一片蔚藍，入目所及皆是海水，而他身處其中沒有任何窒息嗆水的反應。
反而是如胎兒身處母體，感到親近、安寧和舒適。
腦海之中斷斷續續響起了不知名的曲調，似曾聽聞。
夢中的城主不知床榻上的他，嘴角流露出許久不見的放鬆笑意。
環繞他周身的歌聲，從桌麵上的貝殼處傳來，一夜未停。
第二日睡醒後，倍覺神清氣爽的城主大人，路過桌麵，順手打開貝殼敲敲貝殼外沿。
見被敲擊聲和傾泄的陽光同時打擾的人魚，不耐煩地用長發遮擋麵容，吐泡泡的頻率都變了，不禁輕笑。
不再想著要弄醒人魚，隨他去睡了。
出門後還叮囑近侍在他沒回房前，不可進去收拾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