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旭陽殿的花園迷宮,通體是用小灌木作為綠牆,那大紅大紫的藤本花卉做拱門,繁重的花朵壓著,常年爭奇鬥豔,未曾凋零過。
而那蓮花狀的花朵總是散發著極強的迷幻香氣,修為淺薄些的修士,在那連綿不絕的花卉迷香裏,根本受不住那靈壓。
而在靈花生長其中,更讓這路上景觀更加錯綜複雜。
棲梧沒有跟丟到底還是找到了人,在那大片大片的烈焰玫瑰花牆之外,看到兩個人的身影在爭執。
可是他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第四人來到此地。
背後一個高大的身影,急不可耐的喊了一嗓子。
“棲…”
聽到這句,棲梧怒火中燒的淩厲回頭。
那濃烈的容顏在極怒之下綻放的異常瑰豔,隨後淩厲回眸的那陣風淩亂了背後血紅的花瓣,紛揚幾片在他周邊。那瞳孔裏殺氣森森,未曾因為是見到是熟人而停緩。
京坤在那繁華似錦地的美人怒目回眸下呼吸一緊,在那刻他握緊了心髒。
棲梧眼疾手快,化作一片雪花,冷風撲了京坤的麵上。那棲梧就已經到了他身後,棲梧本想連忙用手捂住他的嘴,無奈那個人個子高了他大半個頭。瘦長纖弱的身子一隻手就將那高大個子半跪按下地麵,那人頭便在他腰腹之間,棲梧急忙捂住他的嘴大力的按住他握到自己懷中。
那人藍金色衣袍按在地上,十分顯眼。
那人掙紮著掙紮著便不動了,反而將頭顱大腦袋挨在棲梧懷裏摩擦,仿佛一臉沉醉的樣子。
而棲梧根本無空理會他,隻凝神聽著那花牆之後的兩個人影爭吵。
而那兩個修真界大能,一時也沒有發現那帶著露水的烈焰玫瑰之後藏著兩個狗男男在偷聽。
一牆之隔,那漆黑勁裝的劍士,此時一臉惱怒,眼裏帶著淚,手下抓著一個瘦弱的肩膀。
那人麵容看上去大體還算年輕,依稀看得清年輕的俊秀模樣。可是紋路極重,那眉毛胡子頭發盡數灰白,看上去就是個小老頭的樣子。他身穿亞麻色的衣裳,不,就是亞麻色的喪服,外麵裹著粗麻,內裏是白色的喪服。在那健壯的人手裏,那身子極其瘦弱,像個小雞一樣被人抖著。
莫還真言辭激烈,卻帶了些壓抑與控製,像是不忍又氣急了的模樣,頗為苦口婆心道。
“世祖,那慧岸不是清禾,你清醒一點。那是他師叔,容貌修為身材無一相似。那清禾飛升,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叫世祖的人,臉上一陣頹然,渾濁的眼睛眼淚流下,整個人呆滯的身子軟了癱在地上,他整個人開始發抖。
莫還真看他樣子半蹲下去,輕聲吐著字,一字一句都像是小心謹慎的想了才說出口,在旁人聽聞,仿佛張了口沒有說一樣。
“放下清禾吧,好好活著。”
那虛弱而瘦弱的人忽然奮起力氣,滿眼淚光的將莫還真推到在地。接著那手無力的垂在地上,又如孩童一般,默默在原地抽泣。
那被推到在地的人,沒有半點氣惱,隻是默默坐起在他身前,一隻手撫著那低頭哭泣的人的背。想了想許久,像是下了決定,喉嚨微幹,像帶了哭腔說道。
“世祖,子軒沒了,我從慕容世家搶來的子軒的命燈,已經在十幾年前就滅了。”
世祖滿臉淒情的抬頭,那渾濁的眼睛抖了抖,又是一陣淚水。早衰的臉上帶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嘴張了張,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莫還真也是神情觸動,但還是溫聲細語的接著道。
“那鳳凰回來了,帶著你姐姐的舊物回來了。你預備要怎麼樣?我搶了拿給你吧,你很想她吧。”
世祖聞言,傷情的臉上一陣變動,劇烈的抖了抖,像是傷心又像是害怕抗拒,一個呼吸急喘,便是急忙拍掉他安慰的手,那病弱的身子劇烈的搖著頭,好像下一步就是會喘著死亡。他神色愧疚又害怕,氣息渾濁道。
“不,我不要,我,我,她恨我,她最恨我,我不想見她的東西,我不見!”
莫還真看他激動,擔憂的按住他的身子,哄著他道。
“好好好,不見不見。”
但是莫還真想了想,眼裏淚光閃耀,下了個決定,咽下口水道。
“世祖,我告訴你件事情,你答應我好不好。”
那還在搖晃腦袋的世祖聞言,微微呆滯,但氣息還是劇烈的喘著,疑惑的看著他。
莫還真緩緩說道。
“聽著,我快死了。”
聽到這句話的世祖神色極其震動,好像一口氣喘不上來。
莫還真料到他會有所反應,但是不得不按住他,調息好氣息,眼裏閃動著淚光道。
“我對外界說我是合體初期,其實我還是出竅後期,我的因果太重了,我快突破了,必然熬不過去那雷劫。我想,想把還誠給你,你好好照顧他。”
世祖劇烈的喘著,那如柴的胸膛不規律的抖著,氣憤道。
“你給那蒼遠道啊,給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