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元嬰老祖上前圍剿,還能落於下風。雷光閃耀,重尺接觸法器,雷電傳導身上。一時之間陣營不斷潰散,他們連自保的開始困難。
一些本領低微的人漸漸準備敗逃,轉過身子去,禦著靈劍,往夜空升去,沒飛出去多遠,卻發現空中有堅固異常的結界。逃至後門的人,也發現有結界擋著,根本出不去。
他們開始逃竄,看著幾個長老家主被盡數斬殺,天上的雷聲卻從不停歇。他們開始嚐試突破結界,卻發現其固若金湯,所有的法器法術,絲毫沒有動彈一分。
身後,渾身浴血的男人,高大的身影,削長的銀尺,像是從地獄走出的魔鬼。身上盤踞著湧動的黑氣,他們死了也不會忘記那時的恐懼和那男人陰騭的眼神。
幾個高手死掉之後,整個結界之內,便成了單方麵的屠殺。
煞那間,慘叫聲,拍打結界的聲音,求饒聲,混亂的響徹在空中。那一夜的城中,聲聲慘叫,帶著多少絕望,多少哭泣,嘶吼聲環繞在城裏每個人耳邊。
京坤卻像沒有聽到一般,手起刀落不停歇。
而幕後的推手此時默默的站在樓宇高處,風輕吹動墨色衣袍,麵具之下,手中一八孔玉塤緩緩吹奏。樂曲古樸淒涼,帶著肅殺之意。樂曲緩緩的如同能量一般流入京坤體內,使他戰意更勝。
世間萬物可修道,靈獸妖獸化為人身不與人為契皆成為妖修,植物修煉能言人語稱為靈修。隻是靈獸金丹可成人形,靈植壽命很長,天道限製之下化形人身,卻需要出竅期。而先前邵北將還是築基的棲梧強行幻化人形,乃是壞人根基的秘術。
而大道三千,人靈妖都是一樣的歸於道中,同樣分了靈根,同樣分了修習不同的方式。
總的來說,靈根越少,越純淨,修煉最易大乘。如京坤一般便是單一純澈的雷靈根,一般這種修士會選擇法修,修習法術法器。
而兩個三個靈根以上並不是沒有出路了,心智堅定資質尚可者,劍修,符修,陣修,都是強大的存在,而不愛爭鬥的修士卻有丹修,器修等等可選。
但是修煉上自然是沒有單靈根成效快,但是修道最講心性,兩三條靈根的人最後超越了單靈根的人比比皆是。
而其中有個體係繁雜的存在,便是樂修,音律之間,暗藏殺機。即可操控靈獸蠱蟲,也可以成為幻音,引人墮入幻境,也可以輔助他人,為他人助長戰意,一往無前。
隻是,棲梧學的哪裏會是什麼好樂曲,他嘴角含笑,看著所有人都在局中,默默看著困獸之鬥。
棲梧聽著樓下淒厲的叫聲,空氣中血腥夾雜著焦味,到處都是屍體。
原本奢靡的庭院,入眼過去便是血色森森和遍地黑灰。雷電摧毀了一切,開的正好的蓮池,假山林木,花草靈植,盡數化為焦黑。
空中不斷的湧起紫色黑暗的光團,別人看不到,他是能看到的。那個是人浮起來的絕望,被逼到角落裏的人,產生的情緒。
那個是他的食物。
自從棲梧上一世覺醒之後,直到最後,他才發現,那些散發著美味氣息的光團,吃下之後,便能增長修為。
原來,猙是一種以人類絕望為食物的獸。
他看著底下餘數不多的人,在掙紮,在拍打著逃生無門的結界。
他甚至,在整個城中,都下了一場雪,走出去就是迷霧,都會繞到城中,所有人都出不去了。
棲梧像醉了一般,不斷啃食著絕望,美麗的麵容扭曲而瘋狂。
華目流轉之下,看著他們絕望的癱坐在地上,靜默著流著淚,沒了力氣,等著死亡的到來。
他神情一頓,破碎的畫麵在腦海裏閃過,自己曾經也是這樣困在結界之中,有人廝殺,有毒蟲追著。高空之上,有人放聲獰笑,惶恐爬滿了心底,絕望而喃喃自語著等著誰來相救,他們越絕望,天上那人卻笑的越大聲,越歡樂。
此時的底下的或奔跑,或求饒,或癱倒的那些人,多像他,多像他的師兄弟們。而如今,放結界的是他,放人進去屠殺的是他,為死亡高聲歡笑的是他。
他站在月下屋簷,眼裏如沉寂的寒潭,再不複半點生氣。
天地間,一股平和而強大的力量緩緩注入他的眉間,平息了他的怨氣,穩定了他的心神。仿佛天地萬物都對他輕聲細語,萬千股靈絲在他麵前飛舞,世界各種氣息,各種力量展現在他麵前。
這種熟悉的感覺,他明白,問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