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戈止戈,合起來就是一個武字,齊武夫的武。
這也是他敢這般飛揚跋扈的原因,有這位散手冠絕川渝的齊叔在,他相信沒人能動得了自己,至少在今晚不行。
一身唐裝的孔武夫麵對孟無咎詰難,笑道:“什麼叫我是什麼意思,孟大少,別人你不放在眼裏,莫非我齊武夫也是你能騎在頭上撒潑的人?這是我開的酒吧,你們在這裏鬧事,我叫你們滾出去鬧,這是完全合理的要求。我數三聲,你們要不出去,我就立馬報警,大庭廣眾之下鬥毆滋事,至少也要拘留個十五天,要不我們試試?”
孟無咎眼裏幾欲噴火,死死盯著羅恒。
羅恒聳聳肩:“姓孟的,你丫看著我幹嘛,我又不傻,你有保鏢誒,小爺我怕死了,當然不敢出去了,我在這裏消費又不是不給錢,齊老板總不會把我趕出去吧?”
齊武夫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我們止戈酒吧的規矩,大家夥兒是知道的,沒有打烊時間,隻要還有一個客人,那就繼續開下去。”
他說著拱了拱手,笑道:“今兒是事兒,是我齊某人招呼不周,讓大家受了驚嚇,這麼著吧,還願意留下來玩兒的,我每人報銷兩千的酒水錢,本想叫大家放開膀子喝得,不過我齊某人怕破產。”
這話一出,酒吧裏緊張的氣氛終於緩和不少。
“齊老板仗義!”
“對頭,這出戲看得精彩,這酒不繼續喝可不行!”
圍觀的人都鬧騰起來,再看孟無咎,就像看著個傻逼了。
這叫羅恒的,很明顯跟背景深厚的不像話的齊老板認識,你丫帶著人到齊老板的地盤找麻煩,這他娘不是老壽星上吊——找死麼?
酒保服務員們開始極有效率地打掃衛生了。
孟無咎最終灰溜溜地走了,正如他灰溜溜地來,不知道他有沒有揮衣袖,但肯定沒帶走任何一片雲彩。
外麵的雨,下得更大了。
羅恒眯著眼,在人群中一番逡巡,最終定格在了褚冰雲身上,漆黑的眼眸裏,隱有寒芒。
不知怎的,褚冰雲眼神閃躲起來,畏畏縮縮,不敢跟他對視。
……
臥龍山李家老宅。
一棟獨門的三層小樓裏,燈火通明。
李龍圖還沒有睡,八根手指的魏文長守在他身邊,陪著他讀書。
魏文長喜歡讀論語,最喜那句述而篇中的名句“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而老爺子喜歡的則是太史公的史記。
書房的鍾敲了十一下。
魏文長笑道:“李叔,時間不早了,要不您先休息吧?”
李龍圖搖搖頭,說再等等吧。
又是一刻鍾過去,老人手上的史記由始皇帝本紀翻到了項籍本紀。
電話響了,魏文長去接,聽了一句,壓住話筒,說道:“李叔,是武夫打來的。”
李龍圖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聽。
魏文長聽完後,眯著眼笑了起來,將事兒原封不動跟李龍圖講了。
李龍圖合上手上的書,笑道:“好個小家夥,白家和孟家的麵子就這麼折了,看來也不是個能忍氣吞聲的主兒,不過表現得還算機靈,知道往武夫那裏跑。”
魏文長想了半響,憋出一句話,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老人頓時就樂嗬了,微眯著的雙眸驀地張開,有神光現!
他起身走到一側長條案前,龍行虎步,提毛筆在宣紙上寫下了一行字。
鐵背銀鉤,龍飛鳳舞。
是論語裏的一句話。
胸有激雷而麵如平湖者,可為上將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