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忍俊不禁,尋思今晚這般風起雲湧,便是他也激動不已,而羅恒作為全程經曆的當事人,竟還有心思睡覺?
我滴個乖乖,小師弟果然是小師弟,妖孽啊,單是憑這份兒心理素質,以後成就都不可限量。
王猛文化水平隻有高中水平,在這一瞬間還是忍不住文藝了一把,尋思這或許就是傳說中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大將風度了。
“對了。”羅恒突然拍了拍腦門,尋思自己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一茬兒,連忙跟王猛說道:“師哥,我估計我們抓了孫鉤子的事兒,最多明早王嶽就會知道了,所以今晚就要把這事兒辦成鐵案。”
王猛笑道:“這你不早說過了麼,放心吧,保證出不了紕漏。”
“不是,我不是說這茬兒。”
羅恒解釋道:“明早王嶽一定要見孫小軍,你們一定要攔他,我知道攔不住,但能攔幾天是幾天,實在沒法子,那就讓他見,等他見完孫小軍後,你就立馬通知我。”
王猛點了點頭,說知道了,羅恒說的這茬兒,李公羊也跟他說過,他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這個布局從頭到尾都縝密嚴謹,這麼做也一定有其深意,他隻需要按要求辦即可。
他是羅建國一手提拔上來的,而起這事兒還關乎到他的個人前途,肯定要全力以赴。
兩人商討完畢,羅恒又跟李公羊打了個電話,溝通了一番,發現已經到了自己小區外,便跟王猛道別下車。
看了看手表,已經到了淩晨三點,他抬頭看了看天空,星沈月朗,月華如水,整個世界都似籠罩在一片夢境之中。
抓了孫小軍,這爭對王嶽的連環局就相當於完成了至關重要的第一步,接下來隻要按部就班去操縱就好,隻要王嶽第一步沒反應過來,那他就絕對死定了!
春風化雨,殺人無形,這是羅恒慣用的招式。
月華淋漓而下,照進少年漆黑眼瞳,渲染出深海般的眸色。
微眯著的雙眼亮如彎月,和天上月兒交相輝映。
羅恒隻覺今晚的月亮真他娘的美,忍不住矯情了一把。
“啊,月亮,你好白,好像那姑娘的屁股!”
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良辰美景了。
……
進了屋子,羅恒愣住,都這點兒了,陳宣君還未睡,而是坐在沙發上,似在想著心事,邊上還開著台燈。
橘黃色光線侵染眉眼,眉毛微微蹙著,細細長長,好似剛吐著葳蕤的柳葉,眼神迷離,隱有憂色,睫毛上挑,也被夢一般的光點侵染,暈開了說不出的溫柔韻致。
從這個角度看上去,神仙姐姐的側臉美輪美奐,不似平日那種紮人似的冷豔,而是淡如流水的溫婉。
羅恒瞬間就被驚豔住了,想不到平日裏滿滿女王範兒的她,還有這般柔弱溫婉、楚楚動人的一麵。
所謂美人如玉,大抵就是這般情景了。
“你回來了?”見羅恒進來,陳宣君終於反應過來,眼瞳變得明亮起來,她起身,一頭撲進羅恒懷裏,把他抱住,似用盡所有的力氣,讓羅恒都有些無法呼吸了。
他連忙叫了起來:“君姐,輕點兒,想劫色就直說呀,我保證不反抗!”
陳宣君俏臉微紅,放鬆了力道,第一次沒有反駁羅恒口花花,而是將頭枕在他肩膀上,吸了吸鼻翼,喃喃道:“你知不知道,我好擔心好擔心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你,生怕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羅恒笑道:“我可以認為你是在詛咒我麼?”
“喂!”陳宣君把他放開,撅著嘴巴看著他,沒好氣道:“你這人怎麼這樣,能不能正經一點?”
她這般說著,眼眶泛紅,不知怎的,眼裏就流了下來。
“傻大姐,哭啥。”羅恒溫柔地將她臉頰淚珠兒擦掉,一本正經地說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又不是什麼好人,哪裏那麼容易嗝屁!再說我媽給我算過命了,我是屬王八的,千年王八萬年龜……”
羅恒還未說完,就被陳宣君用手指堵住雙唇,悠悠地道:“哪有這麼埋汰自己的,王八不是癩蛤蟆麼?”
羅恒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扮豬不僅能吃虎,還能拱水靈白菜,以此類推,那扮王八多半就能啃天鵝了。”
說著有意無意看著陳宣君,眼睛微微眯起——好美的一隻白天鵝呀。
陳宣君噗嗤一聲,破涕而笑,忍不住嬌嗔道:“被你氣死了,你到底長沒長良心啊,我擔心你才這樣的,你居然取笑我。”
“哪有。”羅恒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捧在掌心,輕輕摩挲著,陳宣君耳垂微紅,也不反抗,隻任由他握著。
她平日裏雖中口花花調戲他,但她清楚,那時候隻是純粹將他當做一個可愛的小弟弟而已,也不能說沒有愛慕,但更多的是寵溺。
不知怎麼,她覺得現在不同了。
兩人一起經曆過了這麼多事情,她再沒有法子將他當做一個少不更事的小屁孩。
她知道他稚嫩外麵下有一顆足夠強大的心,那應該把他當做什麼呢,他和她,現在這種關係,又算是什麼?
她搖了搖頭,這些都是很遙遠的未來之事,她不願意去想,或者說,想也沒用,那就放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