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剛吃完晚飯,父子二人又擺上了。
羅恒棋藝一直不錯,勝過羅建國不少,頭局沒有留手,分分鍾就殺的老羅丟盔卸甲,幾步棋就偷了他一車。
老羅棋品素來不怎麼樣,頓時不樂意了,說著要悔棋。
羅恒自然不幹,說沒這規矩。
老羅頓時罵道:“你個小兔崽子,老子是你爹,我說有這規矩就有這規矩。”
這話一出,羅恒頓時無語,也隻得同意了。
倒是把一旁觀戰的李秀蘭逗樂了,笑罵道:“羅建國,哪有你這麼欺負兒子的啦。”
羅恒哈哈大笑:“媽,還是你疼我。要不改明兒我給你帶幾個媳婦兒回來服侍您?”
李秀蘭笑道還是兒子貼心,寵溺地摸了摸羅恒腦袋,知道兒子這是說瞎話逗她開心。
她看了一會兒,也不怎麼看得懂,便先去睡覺了。
便是老羅用上了悔棋必殺技,羅恒還是艱難取勝,頓時把羅建國氣得不輕,隻差吹鼻子瞪眼。
重新擺上一局,羅恒見羅建國還是有些憂心忡忡,正色道:“爸您放心吧,我估摸著要不了多久咱天南就會出個大案子,爸您這麼勇猛,那時候上麵領導就會想起你了。”
“等這陣風兒過去,有許書記和老爺子幫你說話,你官複原職分分鍾的事兒。”
羅建國心想哪有你說的這麼簡單,不過有句話倒是說到他心坎兒上了。
他老羅確實挺勇猛的,要說業績,他這些年破獲的大案都不知道有多少了,天南毒品猖獗,死在他手上的大毒梟起碼得有一個加強排。
要不是他性格執拗剛直惹了不少人,隻怕年事已高的李局早就退下來把他扶正了。
父子兩人又下了兩盤,羅恒有了些困意,打了個哈欠,說不下了,又跟羅建國說道:“爸,反正你最近也沒事兒,多陪陪媽吧,要不您二老去省城玩玩兒,說不定等你回來這攤子渾水就清亮了。”
羅建國想了想,尋思羅恒說的也對,他停職了,留在天南確實沒事兒,便點頭同意。
和李秀蘭結婚二十年,他一直忙於工作,確實沒有好好陪陪老婆,說起來硬是沒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去省城玩幾天,拜訪拜訪老戰友,散散心,再去看看老領導。
算起來,他也好幾年沒去省城看過李家老爺子了。
“不過……兒子啊,我跟你媽都走了,你怎麼辦?”
羅恒笑道:“我這麼個大個人了,你擔心我幹嘛。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了,再說了,不是還有葭薇姐麼,大不了我周木都去她那裏吃飯。”
羅建國想了想,點了點頭。
他知道羅恒跟李葭薇姐弟感情極好,羅恒在李葭薇那裏,他也放心,便給李葭薇這幹女兒打了個電話,李葭薇在電話裏表示了歡迎,又和羅恒聊了幾句,隻是語氣幽幽,透著股子怨氣,肯定還在為那天晚會的事情生氣。
羅恒啞然失笑,隻得在心裏哀歎,女人啊女人。
……
羅恒躺在臥室床上,看著窗外月色,眼眸清冷。
他叫老爸和老媽去旅遊,其一是叫二老散散心。
其二嘛,老祖宗說的,如欲取之,必先予之。
羅建國遠離天南,造成自己已經無心仕途,退出市局局長位置爭奪的假象,將手中權力全部轉交給王嶽,李伯庸等人必定會放鬆警惕。
如此,留給羅恒活動的空間就多了,他要趁這段時間,將王嶽扳倒。
王嶽此人是李伯庸身邊最得力的一條狗,整垮了他,就等於卸掉李伯庸一條胳膊,還能為自己老爸去掉一個最大的競爭對手,為羅建國的仕途鋪路。
華夏這個製度,十官九貪,連羅建國這麼剛直的人都被陰謀陷害拖下水了,羅恒可不相信王嶽的底子是幹淨的。
所以他才會迫不及待的跟林振南接觸,這位林先生是晏氏集團前期的頭號智囊,而晏氏集團便是崛起於天南。
自古官商就是一個相互利用、相互猜忌的矛盾組合。
用膝蓋想也知道,林振南手上不知道掌握了多少天南本土係官員的黑材料。
隻要林振南願意跟他合作,王嶽就絕對死定了!
退一萬步,即便林振南不願意跟他合作,羅恒也有其他辦法搞倒王嶽,隻是把握性沒有那麼高,還要冒不小風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