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恒知道李葭薇身體極為敏感,就去拉她的手,手指與手指甫一接觸,頓時產生一種好似過電般的異樣觸感。
對方的手,好似受了驚嚇,驀地一縮,羅恒哪裏管她許多,一把抓住,頓時響起了一聲輕哼,聲音低沉壓抑,幾無可聞,卻又帶著股子難言誘惑。
“叫你剛才掐我。”羅恒這般想著,稍稍加重力道。
音樂突然一變,變得哀婉淒絕,柔情似水。
接著就是飄渺的女聲哼唱,幾近曼妙。
如是,我聞。
仰慕比暗戀,還苦。
我走,你的路。
男兒淚,女兒哭。
我是你,執迷的信徒。
你是我的墳墓。
……
歌聲空靈飄渺,恍如夢境,全場寂靜無聲。
羅恒隻覺牽著的小手柔如無骨,觸感微涼,好似要在他手中融化。
玩弄心起,他手指彎曲,在她掌心輕輕擾動,耳邊壓抑到極致的喘息聲,變得愈發低沉,好像貓爪子撓著心肝兒。
舞台之上,身姿曼妙的女孩子光著腳丫,鐳射燈打在她的身上,好似月下的精靈,翩翩起舞。
歌曲漸漸進入高潮。
你給我保護,我還你祝福。
你英雄好漢,需要抱負。
可你欠我幸福,你拿什麼彌補。
難道愛比恨,更難寬恕。
……
羅恒可以感覺到對方的身體由僵硬到柔軟,由冰涼到灼熱,掌心開始微微冒汗,羅恒腦袋迷糊,心裏有些詫異,隻是牽牽小手罷了,還不至於吧?
便不再捉弄她,兩人手指交纏,緊緊扣在了一起。
他可以感覺到,手的主人的身體已經漸漸平靜下來,一種異樣的情愫,悄然而迅速地滋生著。
……
舞台上,紀蕭蕭唱完了這首羅恒專門為她寫的《寬恕》,下麵頓時掌聲雷動,叫好聲不絕。
有人大呼她的名字,有人在為她尖叫,這是她做夢都想達成的願望,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實現了。
隻是因為一個人,幫她求了一個機會,幫她寫了一首歌。
而且自己還不止一次誤解過他,刁難過他。
她想到了他自信的眼神,壞壞的笑容,微翹的唇角,那將情書撕地粉碎,揮灑在春風裏時的那種從容決絕,不知怎的,心裏微微一疼。
她突然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也錯過了什麼。
生命中,似乎有什麼彌足可貴的東西,就那麼悄然流逝了,再也找不回來。
她覺得自己必須做些什麼。
對著台下鞠了一躬,她開始奔跑,光著腳丫,白色的晚禮服微微淩亂,剛才跟許驚蟄通過電話,她知道他在哪裏。
她不知道愛是否比恨更難寬恕,但她想告訴他,她不再討厭他了。
……
晚會接近尾聲,人群開始退場,包廂裏的燈光突然大亮。
羅恒眯起了眼睛,剛想放開手,頓時愣住了。
李葭薇在他的左邊,神色如常,還在回味剛才那首意境獨具的歌。
而羅恒牽著的人,在他右邊——是許驚蟄!
這妮子紅唇微隙,白嫩臉頰上紅雲飛舞,好似要滴出水來,淡紫色的眼瞳裏氤氳出一片迷離,微微咬著嘴唇,低下頭不敢看他。
羞怯動人之處,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水蓮花,在這一刻怪力亂神。
哢擦一聲,包廂的房門被推開,穿著白色晚禮服,光著腳丫,好似月下精靈的紀蕭蕭站在門口。
“你……你們?”
包廂的門口,紀蕭蕭看著羅恒和許驚蟄手拉著手,陷入石化。
“他們……他們竟然牽手了!”
不知怎的,她隻覺得腦袋有些發懵。
隻覺得不管她有什麼話想跟羅恒說,在這一刻都失去了意義。
她有一千種理由安慰自己,但心裏並沒有因為這些理由變得好過一些,不知怎的,眼淚刷地就掉了下來,晶瑩的淚珠兒滴落在地上,很快湮沒無痕。
她轉身就走,光著腳丫,雪色的肩膀在燈光下異樣刺眼。
“混蛋,快放開我……”許驚蟄叫了一聲,掙紮著鬆開了羅恒的手,追了出去。
羅恒起碼過了五分鍾才反應過來,李葭薇看著他,眼神玩味兒中帶著些微殺氣。
“姐……”羅恒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李葭薇沒好氣道:“死羅恒,豔福不淺啊,都有女孩子為你爭風吃醋了!”
“這……”羅恒幹笑。
“我走了,自己打車回去!”
李葭薇顯然有些生氣,說完也不管羅恒如何,撇下他就走。
羅恒望著頓時空蕩蕩的包廂,在心裏哀歎:“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小爺怎麼就覺得那麼寂寞如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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