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閑逛一番,羅恒本來要送許驚蟄回去,這姑娘卻打死不願意,羅恒無奈,也隻得由了她,隻是心裏愈發好奇,這姑娘家裏究竟是幹什麼,她爸爸總不能真是修自行車的吧?
已經臨近傍晚,羅恒徑直回了家,胡亂扒拉幾口晚飯,聽了老媽一頓教誨,見老羅進了書房,他也偷偷溜了進去。
父子兩人直入正題,羅建國這麵進展還算順利,許四維對羅建國的投靠,表現出了極為濃厚的興趣,畢竟羅建國位置不低了,又是在極為重要的公安部門,若羅建國到時候扶正,兩人一文一武,互為依仗,許四維在天南官場就能徹底站穩腳跟了。
隻是官場最為微妙,有大富貴也有大風險,兩人都沒有挑明,還在彼此試探階段,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個耐心,羅建國有,許四維也有。
羅恒又跟李葭薇通了半個小時電話,李葭薇那邊進展也極為順利,天府市委那邊,市委班子已經有將近半數願意吱這個聲,省委方麵,二號首長也持默許態度。
畢竟這也不算什麼大事,二十萬量刑的話是可怕,但能主動上繳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何況這數額跟那些巨貪比起來,連個零頭都沒有。
而李伯庸和王嶽那邊,卻是沒有什麼異動。
李伯庸現在一心都撲在北山道新城開發區那邊,市政府的酒會一場接著一場,改革開放後,招商引資是每個內地城市的重中之重,這事兒辦的妥當,可是實打實的政績啊。
李伯庸此人眼界極高,肯定不會滿足於一個小小縣級市的一把手,畢竟他年紀也不算大,往上還有很大的爬升空間。
而王嶽從羅建國手裏,將清源鎮那片的治安工作接手了過去,這裏麵水太渾,以羅建國現在的境況,實在不適合插手。
而讓王嶽忙活起來,自然就不容易察覺到羅建國的動作了。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自古以來就是這個道理。
到了現在,這個布局已經完成了大半,至於羅建國什麼時候向組織坦白,卻還不是最好時機,畢竟現在央視有不少記者還在天南,萬一炸出什麼大佛來就不好了。
等同一首歌的晚會完了,記者們都走了,才是最好時機,那時候至少有九層把握可以一錘定音!
隻要保住羅建國,天南這潭死水,就算徹底活了。
……
北山道郊外,有一棟依山而建的別墅群,十幾棟複古式閣樓錯落有致、鱗次櫛比般排列,
古意盎然之外,如遊泳池、網球場和高爾夫球場等現代化設施也是一應俱全,推窗見景,花木流芳,號稱天南市最璀璨的一顆明珠。
這個取名“紅樓”的仿古式建築群,由晏氏集團斥巨資開發,98年完工後,根本沒有對外開放。
但每逢節假日,總有名流權貴出入,低調無比,山水不露。
安保延伸到了別墅群五百米開外,常人難以接近,更添神秘。
紅樓者,流金淌銀之地。
整個天南市,有資格自由出入此樓者,不超過十個,而晏小山恰好就在這十個人裏麵。
坐在二樓的紫檀木椅子上,背倚欄杆,身後月色迷離,身前茶香嫋嫋,吹了一口水汽,晏小山淺飲了一口茶水,清秀眉宇間隱隱有殺氣閃現,一如今晚的月光,冷冽到了骨子裏。
一輛7開頭的寶馬緩緩駛入,停在假山林立的院落中,上麵下來一個穿著唐裝的中年男子,身後是一個穿著紫色旗袍,身材窈窕的美貌女子。男子徑直上了二樓,而女子卻守在樓下。
晏小山連忙起身,叫道:“林叔。”
林振南剛死了兒子,眉宇間卻無絲毫鬱結之氣,一顆心早打磨的玲瓏剔透,硬如剛石。
無論怎麼看,林振南都稱得上是一個美男子,和晏九樓這位草莽梟雄不同,這位晏氏集團前期的二號人物,玩筆杆子出身,身上有著濃濃書卷氣,是晏氏集團前期的頭號智囊。
隻是不知為何,在晏氏集團成功布局西川,站穩腳跟後,他卻突然受到冷落,說是鎮守大本營,其實就跟養老差不多,脫離了晏氏集團的核心圈子,而他今年才僅僅四十三歲。
但稍微知道些內幕的,都絲毫不敢輕視這位林先生。
據說他惹晏九樓不喜的原因是因為李伯庸。
林振南認為李伯庸此人陰沉有餘,大氣不足,不是晏氏集團理想的合作對象,而晏九樓的發跡,又跟李伯庸休戚相關,為此兩人大吵一架。
能拍著桌子罵晏九樓婦人之仁,還能安然無恙走出,並且活得很瀟灑的,整個晏氏集團大概就隻有這位林先生了。
與晏九樓對林振南的冷落不同,晏小山對這位林叔極為尊敬,從來都是執子弟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