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宇清走近林一帆坐的石凳上,挨著她坐了下來。林一帆雙眸看著遠處,一點施舍的眸光都不給他。
“林一帆,你開口和我說句話,行嗎?”莫宇清的聲音軟了下來。
林一帆唇角浮現了一絲譏諷的弧度。她沒有想到有一天莫宇清會用這種接近哀求的口氣和她說話。
林一帆投過來一計冷漠而又疏離的眸光,莫宇清的心裏升起一種恐慌,他忽然害怕這個人會離開,走到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或者和另外一個人在一起,將他們現在的種種都拋在腦後。
這種恐慌在上一次徐嫣然的病房門口無意中的偷聽就已經有所察覺,現在這種感覺卻越來越強烈,強烈到他都忍不住想要做一些什麼事情來挽回。
“你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莫宇清!”林一帆問,淡漠的語氣,就像是和陌生人說話一樣,應該說比陌生人更冷。
“其實,孩子的事情……”莫宇清張開嘴試圖解釋。
孩子的事情他很遺憾,林一帆入院的時候,子宮內有孩子,但是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腫瘤,可能是惡性的,醫生建議立刻手術。手術並不是大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因為腫瘤的病變,會導致林一帆終生不孕。
莫宇清沒法和她說實話,失去孩子林一帆已經如此難過,恨死了他,如果她知道自己以後將永遠不能受孕的消息,可能更加的無法接受。所以莫宇清動了點手腳,讓醫生篡改了病例,寧願讓林一帆恨他,他也選擇隱瞞實情。
莫宇清想和林一帆說一聲對不起。可是話還沒說完,林一帆仿佛對“孩子”這兩個字產生了敏感的雷達反應,本來還在悠然地看風景,目光卻倏忽看向他,帶著徹骨的恨意,也帶著無盡的冰冷,“滾!”
“你說什麼?”
“我叫你滾!”林一帆重複一遍,一字一句。
莫宇清的耐心一下子了去無蹤,林一帆的恨意讓他渾身血液倒流。可是他卻又不想這樣放棄和林一帆呆在一起的機會。林一帆恨他,可她畢竟還在他的身邊。
過好一會兒,林一帆似乎也意識到剛才的態度有點極端,對於莫宇清這麼高傲的人,願意來和她說原因,起碼她要聽聽才對。
“你想說的事情,現在和我說一下吧。”林一帆淡淡的道,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有些事情終究會知道,早知道,總比晚知道好,而且莫宇清似乎也真要給她一個解釋。她打算聽莫宇清說。
莫宇清臉上浮過驚喜,正打算開口說的時候,電話響了。他接起電話,聲音沉了沉,是遏製不住的怒氣,“你們說什麼?徐小姐怎麼了?”
“你們是怎麼搞的?混賬,人都看不好?!!”
能讓莫宇清這麼動怒,這麼激動,徐小姐肯定是徐嫣然。
莫宇清掛斷了電話,抱歉的和林一帆道,“一帆,這事我們下次再談。今天嫣然有事,我先回她的病房。”
她沒有說話,隻是冷然的笑了笑。莫宇清楞了一下,卻什麼話都沒多說,撒腿就走。
林一帆準備了許久的心瞬間跌落到低穀。她是很絕然,可是她在心底,卻依然渴望一個原因。莫宇清親口告訴她的原因,和解釋。
她都準備給他機會了。
可是隻要一到徐嫣然或者熊麗雅的事情,莫宇清就會第一時間棄她而去,在他的心中,恐怕連一個卑微的角落都不曾給她留過,她永遠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