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鳶鳶心中鬱悶極了,十分委屈地說道:“她同我朝夕相處近七年,往日裏也不見她有做出出格的事情,誰知道她竟想謀害我,我實在是想不通。”
“以淩姑娘這樣的腦子,想不通自然正常。”段斐望著她滿是困惑的眼瞳勾唇譏笑。
淩鳶鳶自知理虧,於是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扯開話題:“菖蒲的回答滴水不漏,無法單憑這兩張地圖緝拿她。而且這件事肯定不是她一個人的主意,處理不好反而會打草驚蛇。”
這恐怕也是二叔所顧慮的。
“所以淩姑娘打算放過她了?”段斐用手撐著下巴歪頭等待著淩鳶鳶下一步說法。
“那自然不可能!”淩鳶鳶立馬反駁道,“雖然我淩家向來不惹事,但也不代表我們家是好欺負的主兒!”
倘若菖蒲這麼害自己都能輕易躲過,那豈不是在暗中告訴段斐“你別怕,盡管利用和屠殺淩家,反正他們家菩薩心腸什麼都能原諒”。
殺雞儆猴也要做個段斐看。
淩鳶鳶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的地圖是她取來的,在給我之前她定然在上麵施了法術。若是這樣的話,我可以對她謊稱,取地圖的沿路上皆有靈玉鏡,會將她的一言一行記錄下來。屆時她定然坐不住,要去銷毀那些靈玉鏡。”
段斐已經猜到了淩鳶鳶的想法,嘴角浮現一抹譏誚的笑意:“淩姑娘我是不是應該誇你太天真呢,你是認為她在行事之時不會警惕周圍的情況嗎?”
淩鳶鳶愣住,片刻後焉了腦袋,她微微垂下來,有些沮喪。
是啊,菖蒲照顧她都事無巨細,在做這種危險的事的時候又怎不會注意周遭環境?
段斐見她什麼神色都擺在臉上,愚蠢地好笑。等了片刻後,沒有再聽到她的聲音,段斐這才低聲道:“淩姑娘,我記得你們淩家曾有一件特製的藥粉,敷在物品之上無色無味,片刻之後就會滲入其中消失殆盡。”
“是化形香!它同靈玉鏡作用相似,若是浸入清晨的泉水之中便能看到在此之前他人施咒的畫麵。”淩鳶鳶頓時恍然大悟,她拍了一下手,神色驚喜,不禁佩服道,“若是用這個詐她,她定察覺不出來,還會自亂陣腳。真不愧是你!”
雖說段斐的這個法子是極好的,但淩鳶鳶不能讓段斐搶先一步利用這個去刷她二叔的好感。
她立刻起身,她將這兩張地圖一把攬了過來,頗有討好意味地說道:“我且將你我的計劃告訴我二叔,讓他也提前有所防備。”
“淩姑娘這麼著急離開,是生怕你二叔對我有所改觀嗎?”段斐身子微微後仰,他抬起頭勾起嘴角嘲諷地笑著說道,“還是說生怕我會借機挾恩圖報?”
淩鳶鳶心下一顫,她就站在原地沒有動靜。
過了半晌,似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她紅著臉將兩張地圖全都扔在了段斐的身上,氣鼓鼓地說道:“給你給你都給你!你去說!人家擔心你早上沒吃飯沒有力氣,特意考慮你為你跑一趟,你就這麼想我!你現在就去,立馬去!”
說罷,她坐回凳子上,將臉撇到一邊。
淩鳶鳶這舉動反倒是讓段斐半怔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所措。看她這個樣子似乎並不是裝模作樣,像是真的生氣了。
難道她是真的替自己著想?
可自己方才分明捕捉到她眼睛裏一晃而過的竊喜之意。
段斐頓了一下,難得主動地將地圖重新卷好放在淩鳶鳶麵前。
見他這個樣子,淩鳶鳶以為段斐這是低頭了,她這才將臉轉過來。
誰知下一秒段斐將她那根發黑的發簪晃了晃,嘴角依舊勾著笑意,說道:“淩姑娘莫不是忘了?做戲要做全,如今的我可是中毒之人。”
“拗不過你!明知道我送你簪子讓你提防,你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淩鳶鳶撇了撇嘴卻乖巧地將地圖撿起來,末了還不忘補充一句,“我是為大局著想!才不是原諒你了!”
段斐身子重新靠回在樹下,一片梅花刹那間到了他的胸前,更襯他眼眸之中極難捕捉的愧疚。
他臉上的笑意不見,語氣卻淡了不少:“是,是我小人了。淩姑娘莫生氣。”
“承認就好,我原諒你了!”淩鳶鳶見好就收,她將地圖收到懷裏,想了想繼續說道,“哼!但你的懲罰還要有!今天的早飯少兩個包子,午飯少一口飯!”
淩鳶鳶嘴上語氣嚴厲,眼底的笑意卻忍不住彌漫開來,似乎是得了便宜的小狐狸一般。
嗬,看來是自己想多了。她還是那個天真的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