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八十七章：選我還是選她
卷一 第八十七章：選我還是選她
“啪”的一聲，我手裏的那本相冊落在了地上，可是我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把它撿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爸爸還會留著靳文倩的照片？他不是說已經跟靳文倩斷的幹幹淨淨了嗎？難道說，他這些年來的懺悔跟道歉，都隻是在騙我的嗎？
攤在地上的相冊裏，靳文倩的笑容是那麼的明媚，可是這個笑容落在我的眼中，卻是那麼的刺目。
我緊緊地握住了拳頭，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全身都在控製不住的顫抖，恨不得把那些照片狠狠地踩上兩腳。
“依依，你冷靜一點……”
歐元看到照片上的人也是大驚失色，但是他很快的就反映了過來，立刻的扶住了我的身體，對著我出言安撫。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隻是機械的轉過了頭去，看向了廚房的方向。
廚房裏，爸爸跟歐陽希哲還在忙碌著，不時的傳出幾聲談笑的聲音。食物的香氣已經彌漫開來，隻是，這些剛剛還讓我食欲大增倍感幸福的味道，如今聞到，卻讓我感覺到了一陣陣克製不住的惡心。
“嘔……嘔……”
我控製不住的幹嘔了起來，眼淚也忍不住的湧了出來。心中像是被刺入了一把冰冷的劍，很疼很疼，也讓我從心底萌生出了一陣徹骨的寒意。
“依依，依依，你站穩點啊！我快扶不住你了。”
歐元緊緊地抱著我的胳膊，用力的支撐著我的身體。但是我的身體還是不受控製的往下墜去，隻能是依靠著歐元的力氣才沒有直接摔倒地上去。
似乎是聽到了我的聲音，歐陽希哲立刻就從廚房裏跑了出來。他的身上係著一條圍裙，身上那濃重的油煙味掩蓋掉了他原本那淡淡的古龍水的味道。
我的身體被歐陽希哲抱入了懷中，耳邊也響起了歐陽希哲那焦急跟關切的聲音，“依依，你怎麼了？”
我感覺到自己的牙齒都在忍不住的打顫，渾身上下都被冷意包裹著。我死死地揪住了歐陽希哲的衣襟，磕磕絆絆的開口道：“他騙我，他騙我……”
淚水肆意橫流，我的心中不斷的詢問著，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我終於願意敞開心扉接納我爸爸，沒想到換來的卻是如此的結局？
歐陽希哲沒有再問，但是他抱著我的力氣緊了一分，他輕輕的拍著我的背，安撫著我的情緒。但是，我卻聽到了一個讓我崩潰的聲音。
“依依，你這是怎麼了？”
這個略顯蒼老的聲音之中聽起來滿是關心，我立刻的抬起了頭，看到爸爸走到了我的身前，此時他正抬起手來想要提我擦掉眼淚。
“不要碰我！”
我一下子從歐陽希哲的懷中跑了出來，避開了爸爸伸過來的手，大聲喊出了這句話。我的這個反應瞬間就把他們三個人給嚇到了。
爸爸的臉上滿是震驚跟膽怯，他的手還僵硬在半空之中，顯然是不理解我為什麼會又這樣對他拒之千裏之外。
而歐陽希哲的眉頭也緊緊地皺了起來。他轉頭看向歐元，似是要詢問歐元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這是？”
歐陽希哲疑惑的開口，顯然他注意到了歐元手中的那邊相冊，那是剛才歐陽希哲抱住我之後歐元從地上撿起來的。
歐陽希哲看著那本相冊皺起了眉頭，爸爸的視線也落在了相冊上麵。
我清清楚楚的從爸爸的臉上看到了震驚跟慌亂，那是謊言被人戳破之後該有的表情吧！我心中冷冷的想著，手還是緊緊地握成了拳頭，胸口也因為氣憤而劇烈的起伏著。
“依依，你聽我解釋……”
“嗬嗬，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爸爸一臉慌亂的看著我，但是我卻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如今我沒有直接衝上去質問他，已經是我的好脾氣了，他還想再繼續的欺騙我嗎？
歐陽希哲似乎也明白了讓我情緒突然之間崩潰的原因，他立刻的走到了我的身邊抱住了我，在他的懷中，我那僵硬的身體軟下來了幾分，卻也是別過了頭去，不想再看到爸爸的樣子。
“依依，你聽聽爸爸的解釋，或許其中有些誤會。”
歐陽希哲輕輕的撫摸著我的頭發，過了好一會才扳正了我的身子，看著我一臉堅持的開了口。
我咬住了嘴唇不願意回答，卻不自覺的轉頭再次的看到爸爸那臉，他的眼眸之中透出了委屈跟焦急，其中更多的卻是對我的在乎。而且，我發現他又哭了。
心中突然之間就軟了一下，我悶聲的開口，態度也已經不是那麼的堅決，“解釋吧，我倒是想看看，他還能說出什麼來。”
雖然我的語氣仍舊生硬，但是我在聽了歐陽希哲的話之後也不免在想，先前爸爸對著歐陽希哲還有歐元那麼鄭重的道謝，我是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他對我的在意。還有，我開口叫他“爸爸”的時候，他是那麼的開心，這些都做不得假的。
這些年他的後悔跟對我的補償，應該都是發自內心的。如果不是在乎我，他根本就不需要做這些的。憑借他現在的資本，隻要招招手，肯定還有許多像靳文倩那樣的小姑娘前赴後繼的過來。
爸爸感激的看了歐陽希哲一眼，隨即把視線落在了我的身上，眼眸之中有些悔意，卻不再有慌亂。
“依依，我知道你恨我，更恨她。我心中有句話如果說出來，我想，你對我的恨肯定會更多上幾分。”
說到這裏爸爸頓了一頓，我看著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了一下，似乎是下了一個決心。他抬頭看著我，開口道：“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我愛你媽媽，非常非常的愛。可是，我對文倩，當年也是動了真的感情的……”
說話之間，爸爸的眼淚再次的流了出來。可是，對著爸爸那一雙認真的眼眸，我卻愣愣的不知道該如何的回應。雖然我早就想到了這些，可是，真的聽到爸爸親口說出這些話，竟然是如此的難以承受。
爸爸說他愛靳文倩？
是啊，我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不然他怎麼會允許靳文倩回家呢？他又怎麼能夠祈求媽媽可以接受靳文倩的存在呢？
嗬嗬，愛……
我狠狠的閉了閉眼睛，指甲也深深的嵌入了我的手心，心中的疼痛讓我幾乎要背過氣去。
歐陽希哲一直都緊緊地抱著我的身體，如果不是有他的力道支撐著，或許我剛才在聽到爸爸那句“我對文倩，當年也是動了真的感情的……”，我就會直接栽倒在地上了吧。
對靳文倩的恨意在肆意的燃燒著，我真的很想問一問我爸爸，你愛著靳文倩，可是，你相信靳文倩是愛你的嗎？
如果爸爸說靳文倩也愛他，那我真的很想再質問一句，如果靳文倩愛著爸爸，那麼她又怎麼可能會拿著爸爸的錢離開而嫁給顧遲呢？
心中如此想著，我也如此的做了。我看著爸爸冷冷的開口，“你愛靳文倩，嗬嗬。可是靳文倩，她不愛你！自始自終，她愛的隻是你的錢罷了！”
心中冷冷的劃過了報複的快感，但是，在看到我爸爸那在一瞬間的愣神之後出現的悲傷跟落寞，我的心中還是忍不住的痛了一下。
“我……到底也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也對不起她……”
爸爸的嘴唇動了動，沒有辯駁，最後無力的說出了這句話。他的聲音之中透出了滿滿的自責，卻也讓我捕捉到了一個信息，那就是，我爸爸的心中對於靳文倩，竟然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恨，相反的，還存在著愧疚。
他說，是他對不起靳文倩，所以，這是在告訴我，靳文倩不愛他也是情理之中嗎？
一時之間，我竟然很想要問一問靳文倩，如果當年我沒有鬧得那麼厲害，那在我媽媽去世之後，她會選擇嫁給我爸爸嗎？
沒有人會給我答案，但是如果靳文倩當年嫁給了爸爸，那爸爸如今也不會這麼傷心了吧。而我，也不會如此費盡心思的報複，把顧遲也拉下水。
一時之間靜默無語，隻有輕輕的抽泣聲，還有那粗重的呼吸聲。
我的心中百轉千回，八年的時間，我成長了許多，也懂得了許多，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思想單純的小女生了。我的思想成熟了許多，如今我多多少少的也能夠用一個成年人的思維來思考爸爸的行為。
爸爸留著靳文倩的照片，無非是因為自己付出的那份感情罷了。就像是他也留著我跟媽媽的照片一樣，媽媽跟我，包括靳文倩，這都是他愛著的人。
可是，即便是心中清楚，我卻還是很難容忍靳文倩的照片再出現在爸爸的身邊。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了幾分。
視線落在了爸爸的身上，我認真的看著他，開口道：“我跟她，你隻能留一個！如果你想要繼續的留著這些照片，我們就繼續像之前一樣。如果，你還想要我這個女兒，那就把這些照片都給我，一張都不許留！”
我的聲音冰冷而堅硬，視線緊緊地落在爸爸的身上，沒有移動分毫。
其實我的心裏清楚，如今我這樣的行為並沒有什麼意義，爸爸對我的在乎我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肯定不會為了那幾張沒有任何生命的照片而放棄了我這個好不容易回心轉意的女兒。
如果他選擇靳文倩，八年之前又怎麼會放棄她呢？
但是，我卻仍舊死死地看著他，非常的想要親口聽到他的答案。
我的心中如今的想法就像是想要跟靳文倩一較高低一般，八年前在我生日的那天，靳文倩第一次出現在我的麵前。我跟她起了衝突，但是爸爸的選擇是安撫靳文倩，對著我大吼責備。
這件事情，是我心中一直都未曾淡去的傷痛。所以如今，我必須要讓爸爸做出選擇。
“依依……”
爸爸的嘴唇動了動，喊出了我的名字。他似乎是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我卻立刻的冷聲打斷了他的話。
“快說！”
他重重的閉了一下眼睛，再次看向我的時候眼眸之中滿是慈愛，“依依，爸爸自然是選你的，你才是爸爸最親的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