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越,你站住!”
“我再說一遍,”楚天越直視著她,緊鎖的眉峰下,漸漸抽出最後的容忍:“讓開。”
“不!”顏可可張開雙臂攔住他:“我不相信,什麼叫做最重要的人,什麼叫做——”
可是她不僅沒有機會聽到男人的回答,更沒有機會問完這個問題。就像從來也沒有想過有一天這個男人會強要她一樣,顏可可同樣也沒有想過他會對自己動手!
——不,連動手都輪不到。
雙手抱著那還帶餘溫的遺體,楚天越竟然抬腿踹過去。不偏不倚地正中顏可可的小腹,那樣的力度足以將一個不到九十斤的女孩踹出去好幾米遠!
女孩甚至連吭聲都來不及,就被狠狠地撞在了身後的花台上。隻覺得五髒六腑都攪合在了一起,疼痛讓她連眼淚都秉不住。
“可可!”俞成瑾撲過去扶住她:“你怎麼樣!”
“沒…..事……”顏可可咬著牙抹去淚水,壓著翻江倒海的腹部抬起不可思議的眼睛。
她看著楚天越,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而那個陌生人,卻用居高臨下的睥睨,帶著玩味的嘲諷說:“顏可可,你有什麼資格攔我?你想要的解釋,那天在別墅的辦公桌上,我不是已經給你了麼?
又不是什麼沒開苞的花,你以為我會跟你耗上一輩子麼?
現在的小丫頭——都這麼沒有自知之明的,惹人討厭。”
“楚天越——你混蛋!”俞成瑾按住臉色發白的顏可可,幾乎要跳起身來——卻被女孩含著淚水攥住了衣襟:“俞成瑾,回家吧。”
她無力搖搖頭,試著撐起身子,好幾次卻都不成功。
楚天越始終沒有再回頭,隻是抱著林洛紫的身體一步步走出教堂的大門,逆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好長,卻耀得女孩遲遲睜不開眼。
“可可……你要不要緊?”俞成瑾抱著她,紅著眼圈吻她的額頭,一手壓在她的小腹上:“痛不痛?”
“還好……”顏可可佯裝的笑意:“還好隻是這裏會痛,這裏——卻不會了。”她攥著俞成瑾的手輕輕撫上自己的心髒位置。
俞成瑾心如刀割,抬手試圖去抱她。顏可可搖搖頭:“不用,扶我起來吧。你還有傷,要當心點。”
“我今天……就不應該帶你來的。”俞成瑾自責地說:“是我不好,隻想著讓你的心裏徹底沒有他,卻沒想到他會這樣傷害你!這個畜生!”
顏可可在他的攙扶下坐進車裏,苦笑著搖了搖頭:“沒關係了,更畜生的事……他也做過了。”
從剛才楚天越說的話裏,俞成瑾隱隱約約就已經感受到了不詳。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顏可可慘白的臉色,回憶起那天在病房看到她脖子上的傷痕,不敢問卻又無法不過問:“可可,他剛才說——”
“恩,沒事……”顏可可強擠一絲笑意,既然已經瞞不住了,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用自己的堅強來安撫眼前這個男人:“我那時都昏過去了,所以沒什麼……痛苦…..”
“他真的動你了?”倒吸一口冷氣,俞成瑾的眼裏褪去一切理智,驟然燃起的怒火幾乎要焚盡一切熟悉的溫柔。
“我說了沒事,你……你不會嫌棄我的是不是?”顏可可滑下淚水:“對不起俞成瑾,我有反抗過的,我……我不想這樣的……”
猛地一推車門,男人的身子一閃就衝下車。顏可可駭然失色,跟著他跳下去,攔腰就抱住了:“俞成瑾你幹什麼啊!你別去啊——”
“我宰了這個畜生!”
“不要!求你了,我不在乎他,不管他,但是我隻有你了——你別去了,我們走吧……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他想到他提到他了好不好?”顏可可的哭聲在一陣陣疼痛中漸漸抽離了耳低,她覺得自己的聲音越來越遠,周圍的嘈雜也是越來越遠。
四肢漸漸不受控製,就像當初被一槍穿透身體一樣脫力。
“可可!”俞成瑾登時嚇壞了:“可可你怎麼了?哪裏痛?”
看著女孩越來越白的臉色,就連意識也已經不是很清楚了:“可可!你別嚇我啊。傷到哪了?這裏痛是不是?”他伸手輕輕按壓著女孩的小腹,頓時心急如焚。
男人一腳踹在女孩身上,力度什麼的都是難以掌控的。萬一有個不幸的寸勁,搞出內傷就麻煩了:“可可你撐著點,我帶你去醫院——”
就在他試圖把女孩抱起來往車上送的時候,一抬她的膝蓋,頓時呼吸一窒——
隻看到顏可可的禮服短裙下麵,沿著肉色的絲襪竟然淌出很多血來!
————
“大夫!她——她什麼樣了?”俞成瑾攔住剛剛從急救室裏出來的醫生。
“人沒什麼事了,一會兒就能醒了。”大夫摘下眼鏡擦了擦,然後重重地歎了口氣:“隻可惜了孩子,才四十天。本來著床還算穩,怎麼給撞那麼嚴重啊?”
“你說什麼!她……她懷孕了?”仿佛晴天霹靂,俞成瑾差點就沒站穩。
“恩,四十幾天了。”大夫一看俞成瑾的反應心裏也就有數了:“你們兩個都不知道吧?”
四十天?今天是三月二十七,算算時間的話那應該是在情人節前後啊!
他知道女孩還在上學,保護她的身體為重自然每次都是小心謹慎地做好措施。
那麼這個孩子——
嗬嗬,什麼才叫報應。真的是報應呢。俞成瑾一拳砸在牆壁上,竟是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那醫生一看情況不太妙,怕被殃及池魚,趕緊順著牆根溜了。
顏可可睜開眼睛,才發現窗外的天已經黑了。俞成瑾坐在她身邊,一手握著她的手,靜靜地看著她。
“我……怎麼了?”顏可可一開口,皺眉抽痛了一下。
“沒什麼事,有點小傷而已。”俞成瑾並不敢告訴她真相,他心裏大概明白顏可可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既然什麼都已經沒有了,不如索性當什麼也沒發生好了。
“很痛唉。”顏可可喘了口氣:“腰像是要斷了一樣。”
“恩,已經沒事了,難過是會有一點的。”俞成瑾轉過臉,不敢去看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