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微霜“呃”了一聲,“知道。”
此時君見寒走過來,“所以先做我的任務才是首選,隻有修煉到洗髓境才有那麼些微的可能會種出靈草。”
祁千裏豁然站起,“五天!隻有五天,要是先學你的,我的任務根本完不成。”
君見寒道:“靈草需靈氣滋養,可她有嗎?”
祁千裏來回踱步,麵色凝重,“七年。一根大頭針都能修煉成精了,你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就沒引氣入體?你是沒天賦還是沒方法?”
唐微霜正待開口,對方伸出手,“我知道,你兩樣都沒。”
唐微霜:“”信不信我立刻哭給你看。
“事到如今,”祁千裏用破釜沉舟的語氣道,“隻能這樣了。”
她說罷,手中運滿靈氣,一掌拍上唐微霜的前額。唐微霜還沒來得及詢問,便感受到一股霸道的氣場從前額灌入她的身體,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像個氣球,下一刻就能被吹成一個圓形,順著風扶搖直上。
這個過程持續了約莫五分鍾。
對於唐微霜來說,這五分鍾卻堪比五年。
簡直、太難受了。
她一會兒覺得自己仿佛可以飛起來,另一會兒又覺得自己要炸了,她拚命伸出手,去引起祁千裏的注意,對方卻似認準了似的,隻是鐵了心灌氣。
等停下來時,唐微霜如鹹魚般癱在地麵。
“下次能不能事先打聲招呼?”唐微霜氣息奄奄地說。
祁千裏給唐微霜灌了太多靈氣,自己的嘴唇也有點發白,“來不及了,要是從頭煉起這次的任務根本不可能完成,這些靈氣相當於一個初級結丹境修者的氣海,你速速遠轉起來。”
任務來到第四天,唐微霜盤腿在靈草田中打坐,試圖在君見寒和祁千裏的指點下調動打入自己體內的靈氣。
她的體力此時已經接近極限了。
汗水一層層往外冒,整個人頭重腳輕,下一秒就能原地躺屍。
兩位大佬從任務開始便一左一右像兩座威武的碉堡一樣將她困在原地,時而給她上理論課,時而喊她實戰演習,她這番剛應付完君見寒的盤問,那邊祁千裏已經指著一棵靈草苗衝她道:“趕緊的,動作快點。”
她覺得自己當年高考都沒這麼費勁兒。
況且兩位大佬也是,他們自己修為高已經辟穀,也不看看她是什麼檔次的修者,快四天沒吃沒喝是會死人的好嗎?
唐微霜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正打算開口,朝日宮的仙童在院門口急躁躁地喊:“千裏師姑,紫星宗師讓您過去一趟,說是紫星宮大師兄莫問悠身體快撐不住了,需要仙宗中所有大能修者前去護法。”
祁千裏猝然睜眼,與君見寒對視,“我們過去嗎?”
君見寒已經站起身,“人命攸關,當然要去。”
兩人臨走時回眸望了眼閉目打坐的唐微霜,歎了口氣,“進益太慢,讓人憂心。微霜,我們去去就來,你不可有半分鬆懈。”
唐微霜連眼睛都懶得睜,“唔”了一聲算是回應。
等兩人走後,唐微霜立刻癱倒在地,用略帶哭喪的語氣道:“煉,煉他娘的煉。人都快煉廢了。”
她用發軟的手臂支撐身體站起來,顫巍巍走到院子裏用來澆靈草的小池塘邊,一頭紮進去,然後咕咚咚喝了個水飽。
片刻又從乾坤袋拿出一個癟下去的幹餅,就著水咽下去。
她原以為吃飽喝足至少能回來一點力氣,可是並沒有。
她體內有一股亂竄的邪氣橫衝直撞,像拿著一根燒火棍炙烤著她體內每一寸經絡與血液。在之前的世界裏唐微霜也曾有過修真經曆,知道這並不是什麼好兆頭,恐怕是祁千裏的“揠苗助長”起了反作用,她要不盡快平息體內這股邪火,大概要命。
唐微霜正待重新坐好,正在此時有一陣不太明顯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聞聲看去,一片繡有九曲銀浪紋的華麗藍色衣袍上,頂著一張沒什麼表情的臉。
班雋書神情中隱含著些許不自然,片刻卻換上一副施舍般的模樣,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唐微霜,“幾天前你從幻境出來,當著所有人的麵要與我退婚。”
他這幾日都沒看到唐微霜,今日終於通過朝日宮的仙童得知唐微霜跑到祁千裏這裏,於是立刻趕來。至於來這裏幹什麼自然是為了與她商討兩人解除婚約的事。
他想起當時唐微霜從幻境出來後決絕堅定的語氣,像是恨不得立馬能跟他解除婚約。可是轉眼間就搞起了消失術這一套。班雋書就這件事有過很多思考,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唐微霜在欲擒故縱。
先是假裝要與自己退婚,當著眾人的麵嘩眾取寵,可是實際上內心根本不願意與他斷絕關係。畢竟她以往喜歡了自己那麼久,怎麼可能說退就退?
況且與她退婚後她還能找到比自己更好的人嗎?
必然不能。
有了這樣的認知後,班雋書先是內心暗暗地鄙夷了一番唐微霜這樣的用意,同時又自我感覺良好地自矜幾分。這種情緒引導下他的頭再度仰起,從正麵甚至能看到鼻孔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