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來暑往,秋去冬來,很快,一年就過去了。
夕陽西下,縹緲峰上,一名紫衣女子坐在小院子前的一個搖搖椅上,手上捧著一話本,右手旁是焦黃色的爆米花,她看著手中的書,時不時拿起爆米花放進嘴裏,看起來好不悠閑。
在她的前麵,是一個白衣少年,正漂浮在空中,拿起一柄翠綠色的劍迎風飛舞,每一式出去,都能飛起一陣罡風,吹得遠處的竹林咿呀亂響。
無數的竹葉被卷進了劍陣中,少年的劍勢輕盈且柔和,似乎不帶一絲威脅性,可他地上周圍的深深的劍痕卻隱隱透露出一絲隱藏不住的戾氣。
一旁的女子將目光從書上轉移到那少年的身上,在陽光下露出一張絕色的臉來。
那少年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目光,依舊自顧自地練習著劍式,一身白衣仿若纖塵未染,明明她教給他的是盡含殺意的劍招,可他耍起來偏偏就像跳舞一樣,即使有殺氣,都如此內斂。
一年來重九的進步也確實不小,星耀天是每五年一次,這一年來,重九就是按照普通的速度修煉著,卻也到了練氣第九層,相比起一般弟子來說也是很快了,但是還不算是最快的修煉速度。
而且不光是修為上的變化,就連身體上的變化,也快得出奇。
按理說,這個年紀的孩子身高長得高是正常的,可是為什麼這個孩子一長,就竄得比她還要高半個頭呢?明明剛收下來當徒弟的時候還矮半個腦袋的。
而且那長相,也是越來越……
忽然,那少年停下了手中的劍,薄薄的汗水覆在臉上,一張溫潤如玉的臉便朝這裏看了過來。
五官恰到好處的精致俊朗,無論是哪裏都看不出有半分的瑕疵,一雙微微斜起的丹鳳眼帶著些許睿智,可清澈的目光襲來卻又讓人感覺純良無害,最特別的是他那雙赤色的眼瞳,猶如火紅的珠子鑲刻在他的眼睛裏一樣,偏偏給他多加了些許的邪性。
翩翩公子,俊朗兒郎,一襲白衣,舉世無雙。
看著少年的身影,女子男孩中不禁浮現這樣一句話。
思及此,她默默地歎了口氣,養的孩子越長越帥,比一年前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再長幾年,怕是上門提親的姑娘都回踏平飄渺峰。
還好她活了那麼久多少有些定力,不然指不定會被他那一張臉給迷惑住了。
不過,白煙語身旁的小女孩就沒有那麼大的定力了,在重九揮劍的時候眼睛就沒移開過,在他看過來的時候,臉色一紅,倒茶的手抖了抖,桌子都濕了半邊。
白煙語斜著眼睛看了眼臉紅的女孩兒,又看了眼神色自若的重九,暗自嘖嘖兩聲。
連獸沒能幸免。
重九:“……”
為什麼師父總是用這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著他?
白煙語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道:“差不多就行了,今天就練到這兒吧。”
“師父……”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還有什麼事兒?”
重九欲言又止,“十年一次的宗門大比過不了幾日就要開始了,我們不再抓緊時間練一練嗎?”
白煙語似乎是懵了一會兒,像是沒睡醒一樣,過了一會兒才恍然道:“哦——”
重九:你果然是忘了吧!
白煙語:“你不用去。”
重九一愣,“不是說每個弟子都必須參加的嗎?”
白煙語撓了撓臉,一臉的無所謂:“這種大比水分太大,含金量不高,你也隻是練氣期而已,對上別的宗門的弟子,也得等到築基以後再說,現在這種比賽,實在太過無聊。”
“在築基以前,你跟水餃打就夠了。”
她指了指旁邊的小姑娘。
水餃朝著重九粲然一笑,“公子,今天還是請多指教哦。”
重九:“……”
一年了,一年以來他都是跟這條八階水蛟打架,練了一年,也就被打了一年,次次輸,次次都掛彩,雖說武力值在這一年裏直線上升,可鐵做的人也禁不住天天毆打啊!
白煙語抱胸道:“她可是你當初要求為師留下來的,就當物盡其用了。”
重九深深吸了口氣,微微笑道:“是,師父。”
……
夜晚,縹緲峰上一陣飛沙走石,竹枝亂逛,在竹林中,重九閉著眼睛感受著四周的氣息,無數的影子環繞在他的身旁,風刮的聲音,竹子相互纏繞的聲音,以及耳旁被刻意擾亂的各種嘈雜的聲音在他腦子裏炸開,根本無法辨別敵人的位置。
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倏然睜開,望向前方,仿佛在看著什麼,又仿佛目空一切。
水餃埋伏在四周,藏在重九的身後,看他一動不動,以為他束手無策的時候口中的蛟毒轟然射出,本以為會像以前一樣直擊目標,誰料那人影晃了兩下,毒液竟然徑直穿了過去。
水餃大吃一驚,一雙眼睛不住地望向四周,自那身影消失開始,一股不詳的預告從心底升起。
一般來說,跟重九過招絕對不會超過十招,不用一柱香就能把他打趴下,按理說今天也不會例外,可是就在剛剛那一瞬間,它首次噴出毒液,想試探一下他的受傷極限,可沒想到居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