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
“阿姮。陛下可以叫我阿姮。”
“哪個姮?”
“女亙之‘姮’。”
“哦,是姮娥之‘姮’。”女子吐字的氣息吹在蘇姮脖子上,“是月中神女的意思呀。與你很搭。”
“陛下的名字是什麼?”
“我叫戚舒,舒卷如雲的‘舒’。”
“嗯……‘舒卷意何窮,縈流複帶空。有形不累物,無跡去隨風。莫怪長相逐,飄然與我同。’”
“嗯……這詩不符合我。應該是,‘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陛下是在撩我嗎?”蘇姮語氣小心翼翼。
“咦,你才發現啊。”
“哈哈。”
兩人笑成一團。
……
“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再等等。”戚舒想了想之前的部署——因為事出突然,鳳衛反應過來會慢些,“我們會安全的。”
“好。”蘇姮昏昏欲睡地將頭靠在女子肩上。
突然,視野一片燭火光亮。密室的門被打開了。
戚舒眯起眼睛,同時用一隻手遮住了蘇姮的眼睛。她攬著蘇姮站起來。
“陛下。”初陽疾步入內,去扶戚舒。
“我無礙。”戚舒往外走,健步如飛,感受到胳膊傳來的拉力後,又放緩了步伐。
她勾起蘇姮的一角袖子,看了看對方的手——直到手腕,上麵都是細細的血痕,想來是之前背對背割手上繩索時,烏漆抹黑的,被刀片劃傷了。
這位女郎看似嬌弱,卻不曾喊過疼。
初陽跟在戚舒身後,一一彙報著,包括“戚玉及同黨已被抓獲,隻等陛下發落”,還有:
“能這麼快找到這裏,是齊帝提供了幫助。”
“他?”戚舒狐疑地看向初陽,卻聽一道陌生的男子聲音傳來:
“秦國陛下可以把我的人鬆開了麼?”
蘇姮猛地站直身體,對戚舒快速並小聲道“我是齊帝的侍女”,然後向殷墨走去。
戚舒恍然。
她忘記問這位女郎是哪裏人了。因為她早就打定主意,要拐對方做禦前女官。隻是沒想到,阿姮是齊帝身邊的人。
麻煩了。
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麵前的玄衣帝王。
殷氏天人之姿的美譽,從前朝流傳至今世。但戚舒今日得見,認為……不過如此。
——朕亦美甚。
蘇姮跟著殷墨走上馬車。一進車內,對方便點點她腦門:“半天沒看住,你就把自己折騰進險境了?不要覺得別人沒有惡意,就可以跟著走……”
“知道了,知道了。”蘇姮垂頭喪氣。
她想坐到他身邊,卻被阻止了。
“哦。”蘇姮反應過來,自己身上有太濃的香料味,於是靠門簾邊坐下了。
“幸好影衛一直留意戚玉行蹤,馬上找到了你們,你人沒事……可有受傷?”男子緩和了語氣。
“沒有。”蘇姮縮了縮手。她可不想繼續挨訓。
戚舒來到鳳衛掌管下的地牢中,隔著鐵欄看戚玉的狼狽模樣。
戚玉見到戚舒,腳拖著鐵鏈、挪到鐵欄邊,握著欄杆,憤恨道:“你有如今的這一切,不過是有個好父親——戚楓這個賤人願意將帝位傳給你!”
“是啊。”戚舒頷首,十分認可的模樣,“我父親此生最英明的決定,就是立我為太女。”
戚玉嚼穿齦血,麵容猙獰,尖叫道:“都是命……都是命!
“若我父親不曾殺我,我定做得比你、比戚楓好千倍萬倍!是命……”
戚舒靜靜聽著對方發泄般的怒吼,直到對方脫力、跪倒在地。
“姑母,”她輕聲道,“真的隻是命嗎?
“我六歲便去邊關。你靡衣玉食的時候,我在風餐露宿;你沉溺帝都溫柔鄉的時候,我在與西北將士出生入死。
“堂叔伯們不滿女子登帝,卻不敢明目張膽表現出來——他們怕的,是我軍心所向,是我手中的十萬鐵騎,而非父親的遺詔。
“姑母放不下眼前的富貴溫存,又想做成這世上最艱難的事,可如何是好呢?”
匍匐在地上的人,臉朝泥地,發出唔唔的響聲,似乎要反駁,可已經說不出話了。
關進監牢前,鳳衛便給戚玉喂了毒。
戚舒不再浪費時間,邊向外走,邊對行刑的鳳衛道:“等確認她的死亡,再來稟告。”
“是。”
織金裙擺從眼前消失,戚玉大口大口吐著鮮血,十指摳著地麵,目光恨恨,笑容詭異。
她死了,戚舒就別想好過!
——害我之人,一個個的,都休想穩坐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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