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那三位並非穆家的人,隻是不知從何處著手深查。但不管怎樣,真相大白,隻是時間問題。”
王謐之點點頭。
這時,管家娘子喚貓的聲音傳來,她要給貓喂食了。
殷墨甫一鬆手,懷裏的貓兒便毫不留戀地跑了。他看著空空如也的懷抱,失笑。
許意瞧瞧外甥,道:“難得見你抱小動物……想養貓嗎?”
殷墨搖搖頭,抬眸對上舅父的視線:“我想養一個人。”
許意落子的手頓了頓,另一隻手撫上胡須:“一位女郎?”
殷墨但笑不語。
王謐之的視線在那兩人之間來回穿梭,心道:我不在京這兩年,錯過了什麼八卦?
他咳了一聲,道:“所以,蘇錦言是過去了嗎?”
許意笑得手中捏不住棋子。他就愛聽這種讓自己外甥尷尬的問題。誰讓當年這人與蘇女郎之事太高調呢。
他甚至還被父親耳提麵命,要向小輩學習,定下性子、成家立業。
可父親再也看不到他娶妻那天。
想到這裏,許意笑意淡了。
王謐之見殷墨斜了他一眼、不回答問題,道:“我可還記得當年你為蘇女郎去慈恩寺求畫,結果染上風寒,好幾日沒上朝,還被範中丞——啊不,現在已經是禦史大夫了——彈劾哈哈……”
王謐之笑得不行。唉,他這種無心婚事的人是體會不到那種心情了。
“對了,你是怎麼求到一行禪師的畫的?”他問道,“聖人都沒拿到過一行的作品。”
“不過是投其所好而已。看似高士之風的一行其實嗜愛各式美食佳肴。”
“噢——”王謐之恍然大悟。寺裏都是粗茶淡飯,齊帝去寺廟祈福,宮人們準備的亦都是簡餐,難怪對方姿態高冷呢。
不過,要打聽到對方的真正喜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許意睨了殷墨一眼,道:“當年這事,你有些任性了,還好還明白,不讓外人知道你得到了一行禪師的寒梅圖。否則,聖人、諸位大臣,該怎麼想你?
“你外祖父若知道你那日早朝遲到,是因為這種事,非氣倒不可。”
“是。”談到病逝他鄉的外祖父,殷墨有些沉默,少年時期的諄諄教導猶在耳畔。
許家傾頹之際,已經病重的外祖父將影衛令牌交至他手中,對方寧肯許家慘淡收場,也不肯讓他失去庇護。
許意繼續道:“還有啊,當年你主動提出求娶蘇女郎,聖人並不想同意,最後是你外祖父見你真心喜歡,豁下顏麵向聖人請求,聖人才答應的。後來謝家得知了,不就向朝臣散播此事,影響朝臣對你的印象?”
“我那時確實任性了,讓外祖父承受了很大的壓力。”殷墨垂眸。
許意斜眼看他:“你什麼時候不任性?不過是仗著自己能力足夠,沒捅什麼大簍子,我們才不幹涉。”
阿墨本是性子跳脫的人,不然當年也不會和姬世子玩得那麼好,隻不過,漸漸地,他被太子之位,被許家的期望和繁重的政事,壓抑住了性子。
“好了,”許意見殷墨麵容嚴肅、桃花眼中也失去了笑意,道,“我說這些不是想讓你內疚、要拘束你。斯人已逝,我們活著的人更要盡興地活著。你不是說,京城近期會有動蕩,為避免被波及,所以來江南嗎?那就好好玩吧!”
許意撫須而笑,落下手中棋子,忽然想起什麼,道:“你外祖父從沒對你不滿意過。哼,比對我這個兒子還滿意呢。”
第二日上午,王謐之與殷墨、許意在茶樓上喝茶,所坐包廂臨街,透過窗子能看到底下車水馬龍。
突然,殷墨站起身,來不及向另兩位解釋,便下樓去了。
王謐之捧著茶杯,一臉疑惑。
許意看著自己外甥的身影走出茶樓,“唉”了一聲,手捂住眼睛,道:“這出息……沒眼看。”
王謐之一聽,興味盎然地往人群中尋找殷墨,但對方已經不在此處了。
他無聊地喝了幾口茶,然後道:“要不,我倆繼續聊聖人秘密派儉之和謹琛重查桓大郎貪汙之事吧……”
許意連連搖頭:“要聊你一個人聊,我可不操心。”
“欸!我也不操心!”王謐之道,“不知許先生可得空去看看修繕中的興寧樓?附近的鹿亭山不高峻,但遊賞起來也別有意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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