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嚶,還是記憶中的嚴厲。
但殷晴到底是個不記打的性子,幾巡酒後,就醉蒙蒙地對姬月道:“表哥,原來大家還在傳你是斷袖啊……”
姬月翻了翻白眼,然後衝殷墨道:“這是誰做的好事?”
殷墨坦然道:“你怎麼不說你做的好事?”
“等等,”殷晴坐直身體,“我隻知道那時二哥被父親、被許尚書令狠狠責罰了一頓,然後又傳出了表哥你有龍陽之好的流言。”
“有什麼事,是作為你們妹妹的我,不能知道的?”她雙眼亮晶晶。
“哎,這事啊,就是……”姬月道,“我十四歲的時候,舅舅邀請我去皇宮小住,我就住在東宮。舅舅覺得我年紀到了,就讓宮女來教導我。第一天晚上,一位宮女就躺在了我床上。
“那時我感到猝不及防,轉身想走,宮女卻纏上我。我倆拉拉扯扯,撞倒了屏風,把隔壁的太……”
“我吵醒了。”殷墨接道,“所以我就起身去看阿月出了什麼事,結果他一看到我就把那宮女往我身上推。”
姬月頂著對方陰惻惻的微笑,道:“我這不是沒辦法麼,不然她不肯放開我。但你不是不肯幫忙接收麼……”
“所以,當其他宮人聞聲趕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地淩亂,而你們中間夾著一位宮女?”殷晴張大了嘴巴。生活永遠比她看過的話本更有趣。
“所以,聽到腳步聲,我拉住了那宮女,抬腳去踹上門。”殷墨至今還能記得當時的惱火。
“結果,趕在最前頭的宮人誤以為阿墨要踹他,跪地求饒,卻被門檻一絆,直接撲進了我懷裏……剛好是位小太監。”姬月補充,“雖然阿墨馬上踹上了門,但可以看到門外那幫宮人都驚呆了。”
“噗。”殷晴樂彎腰,“我懂了我懂了……”
唔,“世子斷袖,太子接盤”,真刺激。
一向神情端正的蘇謹琛也一副憋笑的模樣,一個勁地咳嗽。
蘇姮笑夠後,總結道:“所以這就是一個你坑我、我坑你的故事?”尤其姬月被坑得一臉血。
“是呀。”姬月猛點頭。
“世子你好慘啊。”蘇姮再次失笑。
兩人身體後傾,探出頭,在殷墨身後目光交彙。
“是啊,我好慘的。”姬月露出委屈的神情。
他眉頭輕蹙,眉梢略向下,桃花眼水汪汪的。
蘇姮覺得姬月委屈的樣子可太好看了。他男生女相,這副表情,嬌得恰到好處。
殷晴抓著蘇姮的手:“我也很慘的。應該就這事的同一年吧,我才九歲……”
然後她幽幽講起了自己慘痛的教訓:
“阿婷,你季父是不是特別俊美,嬸母也特別漂亮?
“我當年去觀看婚禮——那是我第一次見識婚事——被他們驚豔到了,就問王夫人,‘成親的雙方都要是好看的人,那我二哥和表哥可以嗎’。
“之後二哥還笑眯眯地說帶我去吃喜糖,結果我卻在王家園子裏被他和表哥圍毆了……被揍得好慘啊……”
從此她便開始懼這兩位兄長,再也不敢亂說話了,嚶嚶。
姬月哼了一聲,道:“公主這是活該。”
蘇姮與殷晴對視,見她苦著臉、眼裏卻閃著“哇哦好有趣”的光芒,悄悄問道:“公主是不是愛看龍陽小說?”
“嗯嗯。”殷晴猛點頭,小聲道,“我也看女子和女子的,嘿嘿……”
“要幫我保密哦。”她衝蘇姮眨眨眼。
之後,殷晴每次去參加宴集,都會把蘇姮帶上。
殷晴是公主,又是蘇侍中的兒媳,一般情況下隻要聽別人奉承便好,但蘇姮得應對與世家夫人、小娘子的各種對話。
殷晴有心幫她,卻不可能處處顧及到她,所以,對於不擅長與貴族打交道的她來說,此類社交就容易令她疲憊。
八月會通苑宴集中途,蘇姮趁人不注意、溜開去僻靜處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