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
有的人垂淚天明,有的人安眠好夢,還有的人一夜交頸酣戰。
女帝昨晚被旒貴君懟的不能發脾氣,當即在床上找回了場子,旒貴君顯然在這場“戰爭”中落了下風,早晨一點兒好臉色沒給女帝,自己捂著被子不肯起身。
他這種時候的小性子,對女人來說當然隻有讓她更舒心的,女帝也是如此,她像一隻飽餐的老貓一般,心滿意足的走了。
女帝連著兩晚被鳳後氣的去了永昭宮,這個消息在女帝上朝的期間,如同一股小旋風一般,傳遍了整個後宮,頓時讓宮裏的君侍之間風向一改,早晨向鳳後請安的時候,明顯都對旒貴君更加奉承了幾分。
女帝身邊當然也不止旒貴君和鳳後兩個老人,實際上,女帝立國七載春秋,隻在剛剛登基那一年納了兩個良侍,其他的人都是戰爭途中為了籠絡重臣而納的君侍。
這兩年女帝身體不比曾經,來後宮裏的次數越來越少,除了一月兩次必去看皇後外,甚至旒貴君那裏也不怎麼去了。
也因為女帝這兩年對鳳後的看重,也讓前朝的臣工們心裏有所偏重,加上太女雖然偶有失當,卻到底沒出過大紕漏,就算她有一個拎不清的爹,但隻要她能拎得清,大家也不是不能捏著鼻子忍了。
即使後宮裏有兒女的君侍們,也沒打算在這個時候就去同太女爭鋒。
卻沒有想到,僅僅是五皇女歸京一件事,居然就觸動了鳳後敏感的神經,讓他搞出這樣的騷操作,平白讓旒貴君出了風頭。
相比鳳後,大家對旒貴君的尊重就更加出自真心了,不管是真心的敬重,還是出於對旒貴君手段的畏懼,很多你來我往的算計,都不太敢在他的麵前使。
因此,鳳帝一連兩日去了旒貴君那裏,大家雖然也嫉妒,但給旒貴君道喜的時候也確實真心實意。
隻可惜,旒貴君麵子上的功夫做的穩,即使昨晚鳳後把他折騰的不輕,他該請安請安,該謙讓謙讓,一個早晨都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冬日衣裳穿的厚,他身上即使有些痕跡也擋的幹淨,鳳後即使看的他如此不過眼,也實在沒法兒再挑刺兒。
旒貴君臉上是一派溫柔和婉,心裏卻老大不耐煩,隻是也不好當麵懟回去,隻是乖順的低著頭聽鳳後念念叨叨。
而在永昭宮裏的燕雲知,則是慢條斯理的去了沈寄寒父子所在的廂房。
因為考慮隱蔽性,所以旒貴君安排給他們的廂房十分的偏僻,因為獨居一宮,身邊的人員也都是老人,所以旒貴君不擔心有人泄密,但考慮到女帝經常來永昭宮,所以還是盡量的偏僻。
像是攏翠,元錦這樣跟在旒貴君身邊的大侍官,都有自己獨居的小房子,距離前麵的正殿很遠,免得不當值的時候打擾到了主子們。
這些房間雖然位置偏僻,但是布置的幹淨整潔,永昭宮雖然布置樸素,但是整個宮殿都給通了地龍,即使他們下人房位置偏僻,地龍不太暖,但是還能補貼一些炭火,又有旒貴君身邊的大侍官在旁邊,遇見什麼事情方便照顧。
因為沒幾天沈寄寒就要跟著燕雲知走了,所以旒貴君也沒有多麼客氣,幹脆讓他們父子住在了一間房裏。
燕雲知象征性的敲了敲門,然後就幹脆的推門進去了。
冷宮裏連過冬的棉衣都沒有的父子倆對旒貴君的安排當然沒有意見,這會兒對燕雲知推門進來的失禮行為也沒有任何的意外。
沈寄寒一早就穿戴整齊的坐在桌前等著,他們睡覺的床則是拉著床幔遮住了躺在上麵的陳玉頌。
燕雲知倒也並不意外——陳玉頌確實病的很重,一副藥是不可能立刻退燒的。
沈寄寒對著燕雲知行了個禮:“殿下。”
燕雲知看了簾幔一眼,問:“昨晚睡得還好?可缺了什麼?”
“勞殿下記掛,一切都好。”沈寄寒和緩的說。
這個時代,藥材絕對是奢侈品之一,普通百姓買點風寒感冒藥都能搭進去半年收入,說不好就得傾家蕩產。
沈寄寒對中醫也就知道個皮毛,但他也知道自己父親要用的藥絕對不會太便宜。
而且
燕雲知看出他的猶疑,淡淡的解釋道:“每月十五,陳禦醫都會給阿爹請平安脈,如果宮裏的下人生了病可以趁此機會求她看一看,可以拿著永昭宮的牌子去藥司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