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年來,乾坤大陸各大諸侯國連年征戰,最終陳、越、宋三國鼎立。陳、越兩國東以天靈山山脈為界,衡河自陳國向南蜿蜒至越國,衡河中遊兩岸以重鎮豐城為主的地區水土肥美,地產豐富,向來是兩國必爭之地。陳元貞十五年,陳帝□□,內憂外患,民不聊生,北境封王顧離攜陳軍統帥秦韶舉兵起義,勢如破竹,攻入京城櫟陽,陳帝自刎而死,顧離自立為王,改國號為夏,年號宣和。
自夏建國以來,為了避免陳朝餘孽與越、宋兩國勾結圖謀不軌,夏國一直奉行“鎖國”之策,隸屬戶部的國家商隊是唯一獲得夏帝恩準可與越、宋兩國通商的商隊,而武威鏢局成立之初就以護衛商隊為主要任務。
宣和九年立秋,秋風瑟瑟,富城通往豐城的路上,遠遠就看到一隊人馬旌旗招展,一輛輛牛車載著一箱箱沉甸甸的貨物,正在緩緩前行。
負責此次護送任務的是武威鏢局副總鏢頭王勝,號稱“奪命一槍”,此時王勝端坐於馬上,手握□□,槍尖在春日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越接近豐城王勝的心中就越發心潮澎湃,那座城見證了他和總鏢頭趙小曼的不解之緣。
那還是在宣和元年,他曾是豐城一家武館的館主,靠著教授學生一些強身健體之術聊以謀生,沒想到越國突然發兵攻打豐城,連日血戰,豐城守將胡一霸將軍戰死,豐城一時間危如累卵。國難當頭,他拿起手中□□加入臨時組建的護城隊,在城頭與越軍拚死搏殺。
他還記得,那天是冬至,寒風凜凜,天空忽降鵝毛大雪,他渾身浴血靠在牆頭上,已經耗盡了最後一絲氣力,眼看著越軍仍一個個攀上城牆,他想,這樣死了也好,不枉為一個武者應有的氣概。可就在這時,他聽到戰鼓聲響起,一隊人馬衝出城外,與越軍廝殺在一起,他望向城外,就見一名紅衣女子手持長劍衝入越軍陣營,像隻飛鳥般不時淩空躍起,長劍揮舞,與越軍奮力拚殺,他的心中忽然湧出一股豪情,掙紮著撿起地上的□□,再次與撲上城牆的越軍激戰。
還是在那天黃昏,已經奄奄一息的他看到那名女子來到他的身邊,蹲下身子仔細查看他的傷勢,隨後毅然背起他走下城頭,後來他知道,這名女子名叫趙小曼。從此,他便追隨著她,走南闖北曆盡艱辛卻無怨無悔。
這時,王勝聽到有人叫他,回過頭,就看到商隊領隊趙吉拍馬趕上。
趙吉有些憂心忡忡,問道:“王鏢頭,您覺得這次,他們還會來嗎?”
王勝有些鄭重,他說道:“上次突然冒出來搶劫商隊的火焰組織,總鏢頭懷疑與她師父玄機老人有關,畢竟當年玄機老人自詡為火神祝融的後代,多年來一直以火焰為標記,雲遊四海,劫富濟貧拯救蒼生,在百姓中極負盛名。”
“那就更奇怪了,小曼的師父為什麼會派人搶咱們夏國的商隊?”
“總鏢頭已經有七八年沒有他師父的消息了,也不清楚是什麼原因,所以這次我才主動請纓,如果這夥人還敢來,定要查明一二!”
趙吉歎了口氣,看著行進中的商隊,說道:“好不容易這些年南北境都沒再起戰事,老百姓這才能休養生息過上安生日子,我堂兄總管戶部已是不易,這唯一能與越國做生意的商隊又突然遭劫,而且除了看到劫匪臉上蒙著的黑布上繡著火焰圖案,其他一概不知,恐怕……”
“這夥人是不簡單,劫走貨物還能全身而退,”王勝握了握手中□□,“這一路上都安然無恙,前麵就是一線天了,這夥人最有可能在那兒設下埋伏,你叫大家警醒些,總鏢頭說了,如果敵不過,寧願把貨物全都拱手相送,也要先保住性命。”
趙吉看了看天色,說道:“如果能順利通過一線天,傍晚就能抵達豐城,那就……”
趙吉話音未落,突然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俯身朝馬下墜落,王勝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看到趙吉的背上,深深地插著一支箭,鮮血正慢慢滲出,而此時,無數的箭雨從兩旁的荒草叢中朝著商隊射來。
王勝揮舞著□□抵擋著箭雨,朝商隊大吼著:“護衛隊!保護商隊!其他人!隱蔽!隱蔽!”
而箭雨就在此時,突然停了,草叢中一片靜寂,王勝卻感到毛骨悚然,很快,他就看到一個個百姓服飾的人手握短刀,卻皆以黑布蒙麵,黑布上繡著一簇紅彤彤刺眼的火焰圖案,密密麻麻飛身朝他們衝來。王勝急忙揮槍抵擋,一時間一杆□□被王勝舞得令人眼花繚亂,把自己周身護得密不透風,片刻間便使幾名圍攻他的劫匪難以近身。
但劫匪也毫不示弱,眼見無法迅速拿下王勝,便頃刻間像其他護衛隊員衝去,輕功了得,刀刀斃命,王勝挺槍就追,卻沒想到被另外兩名劫匪分別從左右兩路攻擊持短刀刺傷馬腿,戰馬嘶鳴著頹然倒地,王勝急忙翻身下馬,穩穩地站立當場,瞬間一槍就刺殺一名劫匪,一槍封喉,轉手用槍杆頂住另一名劫匪的短刀,但怎奈其他劫匪卻悍不畏死,一個個朝王勝衝了過來,把王勝困在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