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斯內普走下樓梯,剛一拐入走廊,就看見梅森等在他辦公室門口。此時梅森也看見了他,衝他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西弗勒斯一看到這個笑容便心道不好,若無其事地開門,梅森跟在他身後溜了進來。
“先生,”依舊是一臉討好的笑容,“我能問一個變形學的問題嗎?可能會用到,額,不少的麻瓜玩意。”
“繼續。”
“我一直在想,我把一隻小白鼠變成陶瓷花瓶,然後從窗台上扔下去,花瓶碎了。恢複如初能恢複嘛?對著哪一塊碎片來施恢複如初呢,最大的那塊還是隨便哪塊?如果我一直不肯施恢複如初,需要多長時間,這個小白鼠會死掉呢?這種死法和索命咒的區別真的很大嘛?我不太敢問麥格教授。”
西弗勒斯·斯內普被嚇了一跳——不是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平心而論,相比他自己的個人研究,這個想法還不算可怕。但是一個麻瓜出身的一年級女生,麵不改色地說出這種事情,效果就近乎驚悚了。別說女生了,七年級的男生都能給嚇到一片,說不定還會有幾個斯萊特林。或許這是無知者特有的魯莽?她避開了米勒娃,避開了菲利烏斯——這還是她自己的院長,專門來找自己,這可不是出於無知能幹出來的事情。他甚至想,假使有一天她不繞過米勒娃和菲利烏斯,恐怕也隻不過是為了和自己說一句“我問過麥格教授/弗利維教授了,她/他不肯回答我。”小孩子的小心思真是淺白,他不用攝魂取念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不過想到這裏,他又感覺好了些,這個姑娘的馬屁才拍得恰到好處,比她的蠢貨同學好得多了。
“麻瓜的部分是什麼?”
“假如把小白鼠變成花瓶摔碎了,放置足夠長時間小白鼠就會死的話,平均來說是多長時間呢?標準差是多少?和小白鼠的體重以及碎片的數量會不會有什麼關係。為了數據有統計意義,可能會用到……挺多的小白鼠。我們麻瓜有專門賣這些小白鼠的。”
她的個子不高,又是短發,乍一看還是個小男孩的模樣。殘忍和純潔這樣奇妙的結合,西弗勒斯一直以為隻有男孩才會有這種特質,直到今天。
斯內普教授沒有說話,他一手撐著下巴,食指輕輕摩挲著嘴唇下方,好像在認真思索。
“所以,我總結一下,你想要我幫你給一堆小白鼠施變形咒?而你負責什麼工作呢?記錄數據,統計數據?”
“是,先生。還有處理小白鼠的屍體。”
“我假設,你已經有了一個實驗計劃?”
維多利亞立刻明白,這就是斯內普教授有興趣的信號了。她從書包裏掏出一個活頁本子,本子上別著兩支筆,一支藍色一支綠色,恭恭敬敬地擺在了斯內普教授麵前。
西弗勒斯隨意地翻開,她的實驗過程設計得非常完美,考慮到了所有的情況。“周六早上九點,到我辦公室來。恢複如初就不用設計實驗了,對哪個碎片施咒都是一樣的。”
星期六早上,維多利亞一大早就起床,吃早餐,把一籠小白鼠塞進書包——空間書包裏可以塞進一個書房呢,興衝衝地直奔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
8:55,斯內普教授給她開了門,辦公桌上收拾得幹幹淨淨,“待會你也要清理成這個樣子。”
維多利亞點頭。
斯內普教授把三隻小白鼠變成陶瓷花瓶,摔碎。維多利亞定上鬧鍾,斯內普教授奇怪地掃了她一眼,一揮魔杖,空氣中浮現出三個倒計時:30分鍾,60分鍾,90分鍾,維多利亞訕訕地收起了鬧鍾。
第一次實驗結果:30分鍾的小白鼠還活著,60分鍾的小白鼠也活著但是動作明顯遲鈍了很多,90分鍾的小白鼠沒有撐到90分鍾,在78分鍾的時候碎花瓶變成了碎屍。
斯內普教授衝她揚起下巴,維多利亞開始收拾她製造的這一堆爛攤子。她抓起第一隻小白鼠,一拽尾巴,扔進一個木盒子裏,第二隻如是操作,第三隻就要仔細地清理了。忙著打掃戰場的維多利亞沒有注意到,在她處死第一隻小白鼠的時候,斯內普教授的瞳孔遽然收緊了。
西弗勒斯·斯內普等到維多利亞·梅森忙完了手上的活,擦幹淨了辦公桌——這一項工作他本來可以交給家養小精靈的,不過現在他不打算施展這份善意——冷冷地問,“我可以理解你要處死第二隻小白鼠,但是第一隻有什麼問題?”
維多利亞疑惑地看著斯內普教授,就好像他是個白癡兼陌生人,“第一隻小白鼠,我已經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