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鳥食(1 / 3)

金溟抱頭鼠竄,直接把白鷹從茅草床上拖了下來。

一白一黑在逼仄的山洞裏滾成一團,一會兒白背撞上石壁,一會兒黑背撞上石壁。

隻不過金溟胸背結實,而白鷹腰背上卻頂著血窟窿,滾了沒幾下就撞得飆血。

折斷的那條翅膀摔在石壁上,斷骨直接穿透皮肉露出鋒利的截麵,差點戳到金溟的眼裏。

“停!住手!別動!”金溟看見那斷骨,忍著痛一點也不敢再反抗,“籲,籲!冷靜。”

金溟把倆翅膀高高舉起,表示投降,任鳥宰割,絕不還手。

橫的怕楞的,楞的怕瘋的。

白鷹是又橫又楞,還時不時發個瘋。

由不得金溟不服氣。

白鷹的攻勢終於停下來,它倚著牆根大喘氣,依舊凶狠地盯著金溟,看都不看一眼自己那血淋淋的翅膀。

“你還想不想飛了?”金溟忽然吼起來。

金溟一向好脾氣,跟要襲擊他的鬣狗都沒如此生氣,吼得白鷹一楞,滿身的氣勢洶洶找不到著力點。

白鷹順著金溟的目光低頭看向自己的翅膀,剛洗幹淨的雪白羽毛又粘上了血,本來骨頭隻是在皮肉裏折斷,並未錯位,小心養著便能恢複如初。

然而現在斷骨因撞擊紮穿了皮肉,兩截骨頭像平行線般毫無交彙,若不依靠外力扶正固定,就不可能再長到一塊去。

金溟急得抓耳撓腮,貓貓狗狗他知道怎麼打石膏,鳥翅膀怎麼弄?這麼一大扇,別的動物是綁一條,它得綁一麵。

而且現在哪去弄石膏,弄來了他也沒手給白鷹打上,他這隻喙還沒靈巧到什麼都能替代手的地步。

金溟邁了一步,又停住腳,站在白鷹不讓靠近的範圍邊界上,神色十分嚴肅,“你還想不想飛?”

白鷹楞了一愣,眼睛瞥向一邊,梗著脖子不看金溟。

“鷹不能飛那叫什麼,”金溟氣得冷笑,“那叫走地雞。”

白鷹的後腦勺一僵,炸開的羽毛肉眼可見耷拉下去。

金溟繼續紮心,“還不會打鳴,連走地雞都不如。以後其他鷹再欺負你,你就隻能趴在草窩裏咯咯噠。”

白鷹打了個寒顫——走地雞,咯咯噠——梗得硬邦邦的脖子瞬間軟下來,它稍稍側了頭,飛快地瞟了金溟一眼。

“想再飛那就聽話,不許再動了,不高興也得忍著。”

金溟小心翼翼地把明顯蔫了的白鷹連叼帶抱地弄到茅草床上,鋪平那條翅膀,他伸出喙順著骨頭摸了摸,在白鷹又要扇翅膀時惡狠狠地吼,“還要不要飛?”

白鷹委屈巴巴地眨眼,扭過頭繼續拿後腦勺對著金溟,倒是不再反抗。

金溟摸了半天,發現鳥翅構造和人的胳膊差不多,而白鷹運氣不錯,折斷的是尺骨,相當於人的小臂位置,對行動影響不大,難怪翅膀折斷打架還能這麼凶。

金溟剛想把這讓人略有安慰的診斷結果告訴白鷹,轉了轉眼珠,卻發出一聲可惜的喟歎。

白鷹的後腦勺轉來轉去,最終還是轉了過來,小眼神躲躲閃閃地偷看金溟。

金溟皺緊了眉頭,表麵無比真誠地唉聲歎氣,內心卻逐漸扭曲,隱現一種報複的快感。

他心裏暗爽,小樣,讓你再凶,嚇不死你。

“哎呀,這……”金溟拉長了語調,故作深沉地搖搖頭,卻又不說下去。

白鷹脖頸跟著伸長,它以為自己表現得很淡定很高冷很不屑一顧,殊不知眼都快貼到金溟的嘴巴上了。

金溟忍著笑,嚴肅非常,“我一會兒把骨頭給你扶正,現在沒東西能固定,所以你絕不能再動,就這樣靜靜地讓骨頭自己長好。”

白鷹仿佛經過極認真的思考,而後鄭重地點了點頭。

金溟雖然看上去十分不可靠,但在治傷方麵確實有點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