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風聲刺耳,沈羨撐著身子坐起,宋諶也不惱她,臉上一如既往的掛著淡笑。
“是,殿下不曾送過書籍給微臣。”
許是沒想到宋諶會這麼快就不在揪著這事不放,沈羨臉上難得閃過一絲錯愕。
“隻是殿下實在不該如此冒險,聖上和太子都很擔心殿下。”
沈羨張了張嘴,悶聲應道:“我也不過是擔心永安侯會借此將三皇兄安插進近衛司,如今出了這檔子事,估計永安侯也解釋不清。”
是了,也算是啞巴吃黃連,崔驍自知自己沒幹過這事,可如今偏偏就是那盤棗泥酥出了問題,若是不想引火燒身,他隻能把這事跟自己撇幹淨,至於把這禍事往誰身上推,那就與她無關了。
炭爐上煮著藥,沈羨這會兒一喘氣就能聞到一股苦味,索性吸了吸鼻子,然後用被子蒙住了半個頭。
宋諶輕笑了兩聲,被她這一番行為逗得發笑,“公主殿下,怕苦還敢這麼作踐自己。”
“我樂意。”
營帳外傳來了腳步聲,隱約又有幾人說話的聲響,沈羨探出頭看了看,帷幔拉的嚴實,什麼也瞧不見。
“殿下猜猜會是誰?”
沈羨把原本蒙在臉上的被子扯下,看著宋諶臉上又掛上了那虛偽的假笑。“三皇兄。”
果然,沒多久初一就從外間進來,說是三皇子來了。
說這話的時候初一看向了宋諶,似乎還有話想要單獨同他說。
沈羨沒錯過兩人之間的小眼神,於是開口道:“快讓三皇兄進來吧。”
沈堯進來的時候被營帳內的藥味熏得想吐,他小時候最怕苦,如今也是,一聞這藥味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三皇子。”
看到宋諶在這,沈堯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宋公子怎麼在這?”
“太子殿下在這守了一天一夜,微臣擔心殿下熬壞了身子,便自請替殿下守在這。”
沈堯請哼了一聲,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宋諶的不滿,隻是礙於沈羨還在這,他也不好說什麼。
好在宋諶懂得看人臉色,主動開口道:“想來三皇子也有話想同公主說,微臣在這也不方便,微臣在帳外侯著。”
說完,不待沈堯開口,宋諶便同初一一同出了營帳,獨留沈羨和沈堯二人在營帳中。
“三皇兄。”
沈堯坐在床邊揉了揉沈羨的腦袋,看著她依舊毫無血色的小臉,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說什麼,隻是無奈的歎息了一聲。
“是三皇兄不好。”
沒來由的一句話,倒是讓沈羨有些心虛,不過麵上她還是裝作一臉疑惑,“三皇兄為何這麼說?”
沈堯抿了抿唇,有些惱火的說道:“那廚子被人收買了,原本以為那棗泥酥是我要吃的,這才……”
“羨兒明白,三皇兄不必自責。”
沈羨眨了眨眼睛,麵上純良無害,沈堯見此更是有苦不能言,方才舅舅叮囑過他,見到沈羨後隻要一味自責便好,其餘的不必多說。
沈堯心裏想不明白,為何要讓廚子出麵頂罪,原本他們也沒在棗泥酥上動過手腳。
不想崔驍聽聞此話勃然大怒,暗指有人居心叵測故意陷害他,他反倒不知保全自身,避免引火燒身,還上趕著給人送把柄。
話已至此,沈堯隻管垂頭不語,沈羨也不想浪費口舌去安慰他,好在宋諶估計是聽見帳內沒了聲響,撩起帷幔走了進來。
“禦醫之前說過,殿下醒後要把藥喝了。”宋諶從瓦罐裏倒出了藥,那藥味刺鼻的很,饒是宋諶習慣帶著笑的臉這會兒也小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