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
一隻葡萄大小的眼珠滾落在範無咎腳下,眼珠裏的眼仁緩緩轉動,一動不動的凝視著他。
刹那間,陰風陣陣,裹雜著鬼哭狼嚎的聲浪撲麵而來。
他僵硬的抬頭掃了一眼。
果然———是這個煞神。
“你們老大在哪?”清冷的女音裏夾雜著一絲寒氣。
女鬼隱藏在猶如實質的黑霧裏,雖看不清容貌,但傳來的審視卻不容忽視。
範無咎臉上適時露出了諂媚的笑容:“老大就在殿裏,我給您通傳。”
感受到落在身上銳利的眼神,他把腰又恭敬的向下彎了彎。
難怪今天謝必安請假,原來坑給他在這挖著呢。
“不必,我自己去。”南觀覷了眼範無咎,自行抬腳向殿內闖去。
一路上暢通無阻,大小鬼都驚慌失措的往後躲,生怕沾染了霧氣。
南觀走進閻王殿,瞅了眼怒目圓睜的神像,一揮手,便將殿裏聚集的陰氣吸了大半。
“姑奶奶哎,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呀!”
閻王由屏風後急急忙忙跑了出來。
“您再吸我這兒的陰氣,可就,,,可就壓不住下麵那些惡獸了。”
來這一會兒,就吸走了我攢了三個月的陰氣。
真是造孽呀。
閻王心裏忍不住歎息,臉上卻還不得不露出慘唧唧的苦笑。
“說吧,費盡心思的找我來是什麼事?”南觀瞥了眼麵前猙獰的鬼臉,開口發問。
沒事我把你頭掰下來當球踢。
閻王無措的搓了搓手,張口道:“就是吧,,,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上麵的怨氣越來越重了。”
“那怨氣把地府的陰氣吸了不少,現在陰氣少的可憐,都快維持不住這方世界了。”
閻王的聲音在南觀冰冷的注視下越來越小。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南觀一臉冷漠。
又不是我吸的,想訛鬼?
閻王弱弱的提出建議:“我思來想去,也就隻有姑奶奶您有這本事能去上麵給咱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去。”
去什麼去,麻煩。
“哎呦喂,姑奶奶我可求求你了。”
閻王湊到南觀麵前,伸出了五根指頭,“您去人間給咱看看,這落下來的陰氣咱們對半分。”
“再說了,上去還能多收點功德,這對您來說可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兒。”
“三七,否則免談。”南觀說罷站起了身。
“三七,三七就三七,您別走哇。”閻王爺顫顫巍巍的擋在南觀麵前。
“您還魂時悠著點,別讓天道抓到尾巴。”
“我今年晉升就可靠您了。”他嘴上碎碎念個不停。
南觀淡漠的瞅了眼擋在自己麵前的人,不耐煩的嘖了一聲,“讓開,別擋路。”
滔滔話語戛然而止,閻王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子,悻悻轉身,走向了一旁。
黃泉路上的風嚎叫個不停,卷起的漫天黃沙遮擋住了一個個移動的鬼影。
南觀走向黃泉路盡頭,一步一步踏上了還魂台。
大風將衣服刮的獵獵作響,她看著台下洶湧翻滾的怨氣,毫不猶豫的跳了進去。
路過的老鬼隱約看到一個衣角,連忙撞了下身旁陰差。
“哎,你瞅瞅,剛是不是有鬼從還魂台上跳下去了啊?”
陰差看著被怨氣籠罩的還魂台,放生罵道:“你他媽昨晚香灰吸多了,哪隻鬼不要鬼命了,敢去那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