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克看著外麵至深的夜,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她拿出衣服裏被鮮血染紅的乳膠氣球,吹了了一個長條,將它扭成小狗的樣子。
“大概是某個日子裏某人和我說無價值的東西也有意義吧。”
諸伏景光想起了第一次見裏克時的那個不經意的對話。那時的裏克手裏握著氣球,想要將已經沒用的它捏爆,可是在乳膠膨脹到極限的前一秒,她問他“蘇格蘭,沒有價值的東西有存在的必要嗎?”
他當時是怎麼說的呢?他說“沒有任何東西被創造出來是沒有價值的,在自己眼裏可能分文不值,可在需要的人眼中,它就是無價之寶。”
那個氣球的結局呢?好像是被放飛了吧,飛向了氣球所向往的碧藍天空。
之後的時間裏,裏克和諸伏景光討論了關於之後如何解救降穀零的方案。
當計劃最終敲定後,裏克問諸伏景光“你不後悔嗎?”
諸伏景光隻是笑笑,回應地搖了搖頭“我們都並沒有損失什麼?這難道不是最好的結局嗎?隻需要一個謊言,就可以讓大家都活下來。”
外麵的雲彩開始變得像是華美的綢緞,紫紅在夜幕裏交織著,它們最終會繪製出黎明曙光,這是一場日出。
從裏克的角度看,諸伏景光黑色的發遮住了他的眼睛,也許是這具容器即將走到終結,也許是裏克消耗太多,她模糊的視線裏,她想起了想陪她看日出的ささ。
“你們真的很像呀……其實我也是zero,這是我唯一不是代號的名字……我會拯救你的,蘇格蘭。”
裏克覺得諸伏景光很傻,明明可以自己活下去,可是卻和ささ做出了一樣的選擇。她沒能拯救自己的ささ,所以她至少想試一試,在組織的手裏救下另一個zero的hiro。
這是一場拯救,拯救她暗無天光的七年時光。這也是一場交易,她需要時間去調查清楚曾經,需要時間去準備複仇,所以她需要蘇格蘭繼承她的身份,在組織裏不讓他人發現異樣,這樣她就有了足夠的可支配時間。
作為交換,蘇格蘭可以知道裏克這個身份下所有的信息,除了對裏克有害的,他都可以將信息傳遞給公安。
當然,蘇格蘭這個身份已經不能再用,所以裏克給了他一個自製的軟件,可以讓他直接傳遞信息到公安並且不被追查到來源。
當破曉的第一縷光照向兩人時,裏克的這具身體也到了極限,她想要去觸摸光,但是她隻能看到黑暗吞噬了她的視野。
“接下來就麻煩你了,集合點再會,蘇格蘭。”
……
在某個廢棄的倉庫裏,琴酒看向雙手被反綁的波本,發出了最後通牒“你最好解釋清楚,山本竹下是如何精巧避開你們的搜查,以及你的計劃表裏為什麼要求射擊心髒。”
早上的波本收到了組織的任務,搭檔是琴酒。
波本很敏銳的感受到這是試探,最近幾月琴酒確實在調查他,他也做好了準備。可當波本在琴酒眼前親自射殺某位公安接頭人時,琴酒還是沒有放棄對他的懷疑。
最直接的證據就是琴酒的子彈穿透了他的左腹。
“公安的走狗,降穀零”
琴酒並沒有直接殺死他,那麼隻可能有兩個原因,一個是琴酒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他就是降穀零,另一個就是,作為降穀零的他還有別的價值。
“降穀零?那是誰?琴酒,你可不能為了排除異己就給我安一些莫須有的身份。別忘了,我是朗姆的人。”
波本還沒來得及捂住流血的傷口,琴酒直接上前將他踢倒,把他雙手綁縛在身後。
“你還有時間可以考慮,在你失血至死之前。”
這似乎是一切的開始。現在的波本能清晰的感受到身體逐漸失去溫度,一開始他還能掙紮著站起來,此時的他隻能半靠在倉庫的貨物上保持自己的身形。
琴酒對於叛徒的拷問自然是不用多說的,隻是降穀零也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人,這樣一僵持就僵持了數個小時。
幽閉陰冷的倉庫裏充滿了血腥味,琴酒已經失去了耐心,最後通牒發出後,他從黑色的厚長風衣中掏出了他的愛槍。
在扣下扳機的前一秒,琴酒接到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