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淩太醫行醫多年,還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情形。舊傷口漸漸好了,新傷口又慢慢覆蓋上來,沉下心來思考,還是得不出答案。
“是的,淩太醫。昨夜順常換下的羅襪上都沾有斑駁的血跡。皇上留了話,讓您今日務必都要查處原因。”顏夕傳達給他聽韓敖的囑咐。
淩太醫不免心亂如麻,這無疑是對他醫術的一種無言宣戰。他出身中醫世家,家中代代有人入宮作禦醫。淩家更有人遊走江湖,給人行醫看病,族譜記載的詳細清楚。他什麼疑難雜症沒有聽說過,什麼病情沒有治過,怎麼能讓小小的一個老鼠啃噬難倒了?
“讓你千萬要治好順常這被老鼠啃噬的傷口,不要落下病根,不良於行才好。”顏沫著急地接過顏夕的話,生怕她不能表達清楚皇上的聖意,更不能讓淩太醫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這樣的症狀也真是奇怪,臣做太醫這幾年第一次遇上,還請容順常稍安勿躁。臣先給順常開兩幅緩解惡化的方子,再回去查一查醫術古典,一定找出原因來。”淩太醫沒有和她說過多的猜測。
容子葭沒有顏夕顏沫這麼著急,他一看就是明白皇上留下的話是什麼深刻的含義。她,是皇上無論如何都要留下來的人,他擔待不起這樣的失職。
“有勞淩太醫了。”她道了謝,顏夕跟隨淩太醫去拿藥。
顏沫不太放心地走過來扶她,“順常,奴婢看啊,這淩太醫也沒有那麼厲害。要不然怎麼連這樣的小傷都治不好。要是讓你不良於行了,可就有他的好果子吃了。”
隻是搖搖頭看她快人快語,容子葭不再說話。
“容爾,聽說你姐姐的傷勢越發的嚴重了?”公孫良剛從儀賓府送完恭賀儀賓喜當父親的賀禮回來。
今天是容爾當值,所以沒有一起去。他知道公孫良是真心地擔心她,也明白他在刻意地躲避和她正麵接觸的機會,原本以為公孫良是真的不再像從前那麼在意她了。
甚至追溯到兩年前他的不辭而別,才導致姐姐被皇上帶進宮,容爾有時心裏都會不痛快。“公孫大哥,姐姐的傷勢自然有淩太醫診治,你就不要打聽了。”
“她是你的姐姐,也是我的……”公孫良話沒有說完整,容爾死死地看著他。
他話到嘴邊,卻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公孫良被他看得生出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半晌才慢慢吐出幾個字,“她也是我的妹妹啊。”
容爾沉默著沒說話,轉身想走,公孫良就站在那看著他的背影,終於聽見他說,“要真的是你的妹妹就好了。”
“茶花的花期比較長,一般從十月份始花,翌年五月份終花。盛花期一到三月份。不過有的茶花品種開花較早,有的開花較晚,總體來說,可曆時七八個月之久。”
這麼潮濕難行的天氣,會是誰在禦花園給人介紹茶花?
顏夕已經拿了藥回尚林軒,淩太醫撐著油紙傘想要抄近道,穿過禦花園出去再回太醫館,卻聽見這樣的話。
這個聲音,在他的耳邊回蕩過千千萬萬遍,他還做了假設,如果有一天他忘記自己的姓名,那也不會忘記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