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紀知她非池中之物,自有造化,更收了嬉耍之心。
“這裏就是九天?”她抬頭看著不遠處瓊樓玉宇,層巒疊嶂之處繚繞著雲霧細雨,偶有炊煙嫋嫋,倒是與心中所繪之景相差甚遠。
“像極了雲煙上的紫禁宮牆。”
冥紀讀出她的敗興,對著天門做了個請勢,解釋道
“這裏是一重天,於凡間不過數萬丈高處,若是獻歲節慶,恰逢天光無雲,腳下必有零星燈火,常與紅塵享這盛世清明。時日久了,便沾染了幾分煙塵。”
亦或是勾起了那番美景,冥紀不平笑言道
“隻可惜,眾人皆為舍本逐末之輩,不識其中妙處,亦不喜這煙火繁花,故此地常住者寥寥,唯有常守天門的二十八星宿而已,故,此處統稱星官府。”
古有南尊北敗之說,故南天門實為四門之首,柱牆以萬丈白玉所砌,其勢磅礴高聳入雲,又剔透無暇,雖不明出處,卻難掩其珍。
“這九天仙神眾多,哪及的閻殿這般灑脫。這番美讚倒讓我等愧色,本就是低階小仙,困懶於道,這才偏居這煙火紅塵處,哪敢與九重仙山作比。”
說話作揖打斷他的乃是一身披戰甲的馬麵,那人手執轉星槍,不遠處亦是些獸頭人身的仙人,閑散的立在天門下,朝冥紀致意。想來,這幾位便是冥紀口中的星宿諸君。
“星君客氣。”
“我等並非簾窺壁聽之輩,無意冒犯,還望閻殿海涵。”
眾星宿雖寒暄著,卻將餘光落在冥紀身後的女子上,旦見她周遭隱約有紫氣東來之像,卻難辨分明,既是眼熟卻也麵生,再仔細想想,恍然大悟作揖道
“見過君上。”
“火蛇,你可看走了眼,南海那不男不女的鮫人,哪及這位仙子幾分清婉。”
九天誰人不知玟君霸道,想必與閻殿有些過節,這才汙言穢語以抵之。
眾星宿恨不得掩了這小祖宗的嘴,他身披誥命,自有產業,在九天向來肆無忌憚,得罪了人,無非就是回到陰曹做個混世皇帝。他們可不同,在這九天之下述職,斷不敢非議上神私事。
“咳咳,大人慎言。”
冥紀知其難處,便不與眾人為難,叉開了話題道
“這位仙子是我的故識,原是地州散仙,此番乃隨我上天尋舊人。”
“九天早有三申五令,非禦令亦或有仙階品級之仙神,不可擅入。”火蛇星君為難道,此乃金規鐵律,毫無轉圜餘地。
“若我非要如此呢。”既是在美人麵前誇下海口,他自有主意。
“大人莫要與我等為難,若要執意而為,怕也要去太乙天君那討個禦令才行。”
月鹿星君和冥紀頗有私交,故獻上計策。
太乙乃三清六禦之首,血脈尊崇,自先帝隕世後暫代天務,日理萬機,脾性刻薄。本就因著幾樁風流債被扣著辮子,對他嗤之以鼻,如今又怎肯屈尊降貴下這道禦令。
“你是存心磕磣,枉費本殿年年歲歲供你的那些玉液瓊釀。他若肯為小爺破例,豈不是鐵樹開花。”
眾星宿自知理虧,幹笑著摸著腦門,一時無話。本想著隨意打發,哪知這爺就卯上了,索性俯手幻出藤椅清茶,賴這了,實數難看。
唉這九天,最怕的便是這些二世祖,鬥其氣來,任著脾性,連帝君都奈何不得。
夏染正欲開口解圍,就聽月鹿星君又獻計道
“”既是如此,仙子何不去謀個仙職,一來,憑她的修為尚可遊刃有餘,必不算太難,二來,若謀個閑職,便有了名分,自可以進出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