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要進去看看,才能確定是不是青衣作祟。
“是青衣!青衣回來了!是青衣!跑不掉的!”
“站住!你這個瘋婆子哪裏跑!”
這邊商量著,那邊園子裏就衝出個人來,那人狀若瘋癲,鬢發亂灑,樹皮般的手漫天揮舞著,臉上的疤痕如蜈蚣般猙獰可怖,嚇得眾人避退三尺
是戲園裏打掃的老嬤嬤,她嘴裏念念有詞,“天網恢恢,因果報應,天理昭昭啊。是青衣,青衣來尋仇來了,我要離開,我要離開!”
那官兵抓了她道“什麼牛鬼蛇神,都是些無稽之談,這老班主是被人害死,你有嫌疑,命案未解,自然不得離開。”
無奈她掙紮的厲害,那官兵又憐她是個半百老婦,不敢下力,幾下就掙脫了去。那嬤嬤撞上了人群,踉蹌了一下,便撲倒在地。
“來人,快把這妖言惑眾的瘋婆子給抓起來。”
那官兵從裏麵喚了兩個捕頭,兩三下就把那嬤嬤給製住,壓了進去。
“不不不,是青衣來了,我不想死不想。”
掙紮間,她一眼看到人群中的夏染,大聲疾呼道
“姑娘救我,姑娘救我。”
方才那官兵見到夏染,愣了愣,又覺得班主死因蹊蹺,這老嬤又說得有頭有臉的,莫不是真的鬧了鬼?
她既然認識這老嬤,那肯定能知道些內情,便照慣例,將她當作知情人帶進去審問。小心謹慎些定不會出錯。
夏染被捕快請入戲園大堂的時候,恍如隔世,昨夜夢裏,三十多年前的這裏,是如此燈火璀璨,人聲鼎沸。現如今卻這般物是人非,死寂破敗。
空氣中彌漫著弄弄的血腥味,戲台的牆上盡是血汙,桌椅淩亂不堪,在地上,躺著具屍體,用白布蓋著。
“在下姓縉單名一個和字,督府衙門的捕役,這下人都是在下的兄弟,敢問姑娘芳名。”
說話得是一個領頭的軍官,看著眉清目秀的倒不像一個武將,該是個文人。
“小女子姓奚,名喚夏染。夫家姓蘇,大人可喚我奚姑娘,或者是蘇夫人亦可。”
其中有好事者,探了探夏染手裏的大步袋,好奇道
“敢問姑娘,這包裹裏裝得是什麼?稀奇古怪的很。”
那個名喚縉和的人聞言眼裏已經有了幾分懷疑,無奈之下,夏染隻得將包裹遞他們,答道“並不是什麼稀奇的玩意,若是喜歡,隻管盡數看吧。”
那些捕役將東西翻倒在地上,發現裏麵竟是些桃木劍,黃符什麼的,現場便陷入了沉寂。老嬤嬤見此更是撲跪了上來,扯了夏染的裙角,哀求哭道
“大師!救命!”
“婆婆,您誤會了,妾身並不是什麼大師。”
其實夏染並沒有自謙,她雖投身拜師到了道家,但男女有別,茅山秘術自古以來傳男不傳女。所以她雖跟著師傅多年,師傅也隻教了她一些自保的皮毛。
用來抵禦凶煞,並沒有教過她斬妖伏魔的法術,隻是有些見識,又得了師傅的遺物,實在是不敢妄稱大師。
“可是,昨個娘子明明往青衣房裏去了,若是沒有她招引,初來乍到的,又如何尋到那等偏遠的地方。今天班主一死,娘子又帶著這些伏魔降妖的東西站在外麵,定是知道這其中蹊蹺。”
夏染還未推辭,便被那嬤嬤給搪塞得啞口無言,又見眾人臉上盡是些崇拜,還真把她當得道大師了。無奈之下,隻得問道
“不瞞大家,妾身是有學過些黃歧之術,也投身過道家,但也隻得些皮毛,算不得數,今日既然是巧遇,便力所能及的幫上一幫,至於得不得出結果,就另當別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