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鄭在玹篇(1 / 1)

10

周六依舊是雷打不動的一捧鮮花,是束漂亮的鬱金香。

李馬克要收拾東西走了,李東熙在花園裏陪她坐著。來的時候茂密的頭發這時候已經快要掉了一大半,東熙就送了她一個帽子讓她戴著。

她們坐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李東熙說她和李馬克會把她生病的事情守好,未來某天回韓國也會守口如瓶。她笑著說了一句謝謝,真心實意的祝福她和李馬克要幸福。

末了他們要走的時候,她把在花園裏采的一捧五顏六色的花遞了過去。

“我不知道送你們什麼當作結婚禮物好,這個不要嫌棄,等我有出院的那天一定買一個更好的禮物送給你們。”

李東熙鼻子一酸,接過去緊緊的抱住了她。

“智苑姐姐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等你出院結婚的時候我和馬克一定會過去!”

她笑著摸了摸東熙的頭發,說了句“好”。

他們走後,她的日子又變的枯燥無聊。每天早上徐英浩過來查房帶她做檢查,然後拿出來各種各樣的藥喂她喝著,她感覺自己真的像李馬克說的那樣,沒有了味蕾,再苦的藥也麻木的嚐不出來。每周一次的化療把她折磨的很慘,頭發快要掉光了,像個半死的人一樣,躺在床上疼的動不了。

她開始做很多很多的夢,會夢到鄭在玹騎著單車拉著她在漢江轉悠,會夢到鄭在玹第一次下廚做烘焙沒有定好量做出來的麵包硬邦邦,會夢到鄭在玹在大雪滿地的時候,真摯的對她表白,會夢到他們一起翹掉練習出去看電影,回來被staff罵的慘兮兮。

她疼的哭不出來,睜開沉重的眼皮想要哭卻流不出來眼淚。可是每當做夢一次又一次的夢到這些,她疼的受不了就會小聲小聲的啜泣著。

什麼時候能結束啊,她想,她痛苦的想要快點死去了。

徐英浩接過護工遞來的花,看著那一捧滿天星目光不禁往下沉了。回頭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孩,不禁歎了口氣

“那個先生還不打算出來見她嗎?智苑的情況現在很差了。”

護工搖了搖頭,“今天下午他會來打掃衛生,我再跟他說說吧。”

徐英浩歎了口氣,“希望智苑能見他一麵吧,應該是很重要的人吧。”

早在幾個月前,院長帶了一個叫鄭在玹的男人過來,說他這段時間隻負責打掃那位新來的河小姐的房間,並且要求保密。

徐英浩那個時候就覺得奇怪,問院長,院長隻說是河小姐的家裏人,兩個人之間有些事情不方便透露就暫且先不見麵。療養院有很多是因為家人沒時間照顧才送過來,這位上療養院來照顧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鑒於對患者的隱私考慮,他告訴護工們要保密。

見到過他很多次,來的時候總會帶一大捧鮮花轉交給jerry,每天中午大家都在花園曬太陽的時候他就會到河智苑的房間,耐心的幫她拖地澆花,有時候時間晚了,徐英浩看她睡著了才偷偷讓他過來,打掃好後就會坐在她的床邊,輕輕的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個吻。

這幾天河智苑的身體狀況越來越糟糕,他來的也越來越頻繁,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外麵偷偷看著他們,然後靠在牆上擰著眉頭抽煙。

徐英浩把花放到懷裏,轉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樣,他出於私心,真的想讓他們可以見一麵。

“智苑小姐,您該喝藥了。”

她睜開眼睛,被護工拉起來之後,機械般的抬起手臂把藥吞到了肚子裏。

護工告訴她明天有一次化療,讓她好好休息休息。

她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點點頭。

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休息,她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但這次她有了些精神,閉著眼睛躺了好久也沒有睡意。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門開了,她以為會是徐英浩或是護工她就閉著眼睛沒有去看,那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她床邊,床上陷進去一角,他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她的心跳的很快,是她熟悉不能再熟悉的煙草味,她還聽到了很小的一聲“智苑”。

她這又是做夢嗎?可她卻不可抑製的哭了出來,拉住他的手摸著手心的那一個又一個老繭,她喊他,“鄭在玹”。

她睜開眼睛,看著坐在她麵前皺緊眉不敢出聲的男人,心髒猛的抽搐,所有夢境裏的畫麵此刻一一彙聚到一起,構成了眼前這個讓她一萬遍心動的少年。

她想要質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裏,想要找一個東西蒙住她此刻醜陋無比的臉,可是她真的沒有力氣,隻是扯出一個笑來,把夢裏演習過一遍又一遍的話說了出來。

“鄭在玹,我好想你啊。”

像是有無數螞蟻在啃噬著自己的心髒,他伸手緊緊的把她擁到懷裏,一遍一遍的回應著她,

“傻瓜,我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