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向晚,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朝廷命官你也敢搶!那隊人馬是朝廷命官也就罷了,你也不看看他是哪國的朝廷命官!他是風淩來使!”
“戰場上向來講究‘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道理,你便好了,搶劫也就罷了,還把人給劫回山寨中,你還打算讓他當你的壓寨夫君,你真是……”
樂苒雙手叉腰,怒氣衝衝地罵道,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她看著眼前像鵪鶉一樣縮起來的花向晚,腦袋一陣一陣的疼。樂苒忍不住抬頭望天長歎,扶額:天哪,她這是造了什麼孽?
花向晚低著頭,任由樂苒指點。等到樂苒安靜許久,她才悄悄抬起眼角,瞥了一眼氣呼呼的樂苒,小心翼翼問:“你還生氣嗎?”
“你說呢!”
樂苒氣道。
她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想喝口水解解渴,在桌子上沒摸到,花向晚則眼巴巴地端來一杯茶。樂苒喝完茶,將茶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
花向晚整個人都抖了抖。
她終於上前緊緊抱住樂苒的手臂,哭唧唧道:“樂苒……我的好苒苒,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也不知道那個男子是別國的來使啊。我還不是為了你嘛……我見他長得那麼好看,又見你孤孤零零的一個人,生病了也沒個貼心人照顧,等我老了還有誰陪你?”
“……”
什麼叫為了她?
樂苒氣哭:這份福氣她寧願不要。
樂苒指著自己,無奈道:“你看我像孤家寡人嗎?”
花向晚唯唯諾諾點頭:“你都二十好幾了,身邊也沒個貼心人……”
“……”
“還說!”
花向晚默言,眨了眨眼睛,眼淚要掉不掉的樣子,像是被欺負了一樣。
樂苒扶額。
今日樂苒不在山寨內,她去附近的青水鎮上看戲去了。她向來有這麼個愛好,山寨上的人大多文盲一個,且多是糙漢子,行事作風魯莽,這與她生平接觸過的人略有不同,樂苒不是很習慣。為保證威嚴,她在山寨裏比較嚴肅,但她講理,武功高強,寨裏的人都很服她。
而她又喜歡看戲,經常去青水鎮的茶樓聽戲,常常一去就是從早到晚。
今日,恰巧她又去鎮上聽戲。正當晌午,寨中人急急忙忙來報,說寨主闖了大禍。
樂苒著急,問那人發生了什麼事。
那人支支吾吾,答不出個所以然,隻道是寨主今日搶劫,遇著事情了。
樂苒火急火燎回到寨中,隻看到寨子門口停了一輛馬車和好幾匹馬。馬匹通身栗色,毛發順滑,膘肥體壯,是不可多得的好馬。至於那馬車,鑲金嵌玉,寬敞豪華。
好馬!
好車!
樂苒麵色有些沉重:但願隻是個富商家的小公子,別是什麼朝廷命官的貴胄,那可真是擔待不起。
進了大廳,迎麵撲上來一個人。
花向晚整個人撲在樂苒的身上,雙手雙腳緊緊圈住樂苒,做鬼哭狼嚎狀:“苒苒……我的好苒苒,我該怎麼辦?”
生活不易,樂苒歎氣。
要不是她會武功,指不定要被花向晚撲倒。
樂苒拍了拍花向晚的背,安撫她,等她安靜下來後讓她理清來龍去脈。起初他們是隻打算劫財,把人迷暈便完事。直到見了色,花向晚見色起意,起了歪心思,又把隊伍的主人也綁了上來。
她本打算隻劫一人,奈何有小弟慫恿:“老大,你看啊,你搶了他們的主子,他們醒來發現人不見了,肯定會來報複是不是?幹脆全搶了得了!”
花向晚一聽,拍手叫好。
於是,等他們清理勝利品時,發現馬車內昏暗的角落裏掛著一麵旗幟——風淩國的旗幟。
“所以……你們搶的還是別國來使?!”
樂苒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花向晚戚戚然點頭。
樂苒隻覺得青筋直跳,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們清風寨向來做的是劫富濟貧的勾當,當然,劫的多半是一些富得流油又沒朝堂依靠的商戶。遠在青水鎮這個偏僻地區,處於兩國交界處,又易守難攻,且這幾年戰事頻起,那些商戶行事不正,也不敢報官,是以清風寨興起多年倒也相安無事。
隻是這一次,隻怕是要碰釘子了。
樂苒愁眉苦臉。
正當樂苒沉思時,有人來報:“稟報兩位寨主——”
那人雙手抱拳,看著樂苒和花向晚兩人親昵地摟在一起的場景,整個人目瞪口呆,舌頭打結,所有話全部遺忘在腦後。
花向晚意識到不妙,立馬起身。
雖然她知道樂苒是女兒身,但寨中人不知道啊。當初樂苒以男子身份憑空而降擔任清風寨二寨主,寨中人多有不服氣,要和樂苒挑戰,奈何全敗於她手上。
寨中人皆服氣不已,且樂苒文武雙全,更加俘獲他們的芳心。
花向晚清咳幾下,冷靜道:“什麼?”
那人回神,愣愣道:“兩位寨主,那位男子醒了,揚言要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