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冰雲向後刺出的那一劍,徹底洞穿了範閑的整個身體。
範閑艱難的轉頭,看向言冰雲,言冰雲露出了少有的笑容:“這就是我的決定。”
範閑臉上再也沒有了血色,一口鮮血噴口而出,緩緩倒地。
腦子裏響起的是夜裏和言冰雲交談時,言冰雲所說的那句話:“監察院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保證慶國不動蕩,這也是我活著的職責。”
倒在血泊中的範閑,雙眼無神的望著天空,腦子裏全是職責這兩個字。
長劍透體而入,卻沒有傷到任何的要害,範閑心裏很清楚的知道,這一劍,僅僅隻是言冰雲給他的一個答案,也是言冰雲在跟他要一個答案。
這個道理範閑懂,言冰雲也懂,可站在一旁,被眼前這個結局驚喜到無以複加的快劍謝必安卻不懂。
“小言公子,你的誠意,我會如實轉告給殿下,殿下定不會虧待小言公子的。還請小言公子在一旁靜待片刻,剩下的事,就由在下來處理吧。”
謝必安臉上寫滿了立大功的喜悅之情,招降言冰雲,截殺範閑,不管做到了哪一點,都是他通往金光大道的捷徑。
“你來處理?你打算怎麼處理?”
原本臉上有著少許笑容的言冰雲,臉上的笑容,瞬間不見了,冷冰冰的看著謝必安,不屑的問道。
“小言公子,這不明擺著的事嗎,既然小範大人不識抬舉,不肯與我們為伍,那在下也就隻能送小範大人去見閻王了。”
謝必安仿佛並沒有察覺到言冰雲話語中的諷刺之意。
他一心隻想解決盡快得解決掉範閑,回到他主子的身邊,論功行賞。
快劍謝必安,一生隻練快劍,劍出如虹,一劍驚雲。
這一劍,衝的是範閑的脖頸之處,目的很明確,他要的就是範閑身首異處。
謝必安出劍的時候,範閑是躺在地上的,謝必安想要範閑身首異處,勢必要俯下身子。
可就在他俯下身子,一劍刺出,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心裏大喜過望,放鬆了最後一絲警惕之心之際,一柄長劍,透胸而入。
這一劍與刺傷範閑那一劍如出一轍,出劍的仍然是那麵無表情的小言公子言冰雲。
隻是這一劍卻也與刺向範閑的那一劍不同,這一劍,直接擊穿了謝必安的心髒,斷了他的所有生機。
謝必安艱難的回過頭來,難以置信的望向言冰雲,滿腔的疑惑最後化為了三個字:“為什麼?”
“一個必死之人,又何必追問那麼多為什麼?”
言冰雲並沒有過多的解釋。
可是看著那個口吐鮮血,雙眼留著血淚,死死的盯著自己,反複著“為什麼”三個字的謝必安,言冰雲那顆冰冷的心,似乎有了那麼一絲的不忍。
“有個仇人,帶著一點執念,離開這個世界不好嗎?為什麼非要追問個明白呢?知道了真相,你反而會更加的痛苦。”
言冰雲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
“為什麼?告訴我什麼才是真相。”
謝必安的生機已經全部斷絕了,支撐著他的也就隻有這最後的一絲執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