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判可不是亂說的,他是真的有備而來。
蕾玖的使用方式本就是他計劃的一個環節,不可或缺的重要環節,分別占據了千層餅的第一層和第六層。
其中第一層,第一次把蕾玖帶回來的時候就說了,想通過蕾玖的血統因子和文斯莫克的戰鬥服技術來解決麥哲倫的短板。
而第六層,則是現在表露出來的,作為麥哲倫的替代品。
雖然用毒對付囚犯聽上去有些殘忍,與藍星的普遍做法不符,但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情況。羅判兜兜轉轉一圈,又是看惡魔果實圖鑒,又是向不同大佬取經,最後發現用毒還真就是成本最低,效率最高的做法。
而世界用毒前三甲就是麥哲倫、蕾玖、羅判。
其中羅判自己沒有生產毒的能力,他隻是毒藥的搬運工,要麼從動植物中萃取,要麼直接找麥哲倫要。
不過蕾玖也有自己的問題,世界政府加盟國長公主的身份,從小接受的教育,父親伽治施加在她身上的“思想鋼印”,以及蕾玖自身“沒有主見”的性格都是問題。
所以羅判才花了這麼大力氣,那麼多心思,那麼多字數,去改變蕾玖。
也可以理解為一種調教,事實上這才是調教本來的意思,真以為監禁調教是在玩梗嗎?
羅判是認真的。
如果把羅判比作一位藝術家,那麼蕾玖絕對是他現階段傾注骨血,呸,心血最多的藝術品。
於是,在和麥哲倫談完,敲定好具體事件之後,羅判直接將蕾玖帶離勞改區,單對單詢問:
“最近工作得怎麼樣?還順利嗎?”
“還算順利,不過其他犯人發生了一些狀況,被帶進治療室,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返回崗位。”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也都處理好了,之後會公示結果,並進行公開處刑,你可以放心。”
“我一直都很放心。”
說話的時候,蕾玖輕輕捋了捋有些長長,重新透出些許粉色的鬢發,一副溫柔嫻靜的模樣。
羅判有些傻眼,身體與精神同時,好一會兒才道:“為什麼?老實說,我自己都沒有十足的把握。”
“因為我對你有信心啊。你說過的話,給過的承諾,都一一兌現了。”
蕾玖笑了,嘴角的弧度很美,有著過去沒有的純粹。
“服刑,不會讓某些人打擾;
讀書,提升自我武裝思想;
勞動改造,讓我們體會普通人生活的基礎與艱辛,認識到過往的犯下的錯誤。
還有,你對每一位參與者的承諾。及時的救助、更換監區、生活上的改善……這些我都記得。”
“隻是基本的保障,我說過的,信任是相互的,你們信任我,按我說的做,我必須有所回饋。”
在羅判看來,這是做人的原則,沒什麼可說的。
可在見慣了人間黑暗的蕾玖看來,這已經是難能可貴:
“對我,對很多人來說,這就足夠了。你給我的書裏,我看到這樣一句話——環境會改變一個人,我們不是生來就想當一個惡人,當一個罪犯。
德懷特,小的時候想當個木匠,蓋出最漂亮的房屋。瓦倫泰,想當市長,讓大家都過上好日子。蕾尼,想當個畫家。”
每說出一個名字,蕾玖的手指就會移動一次,那些都是她小組內的成員,也都是工分榜上排行前列的名字。
他們製造出的線,已經轉化為一件嶄新的海軍軍服,羅判打算讓麥哲倫親自送給戰國元帥,作為紀念。
最後,蕾玖的手指回轉,指向羅判本人:
“書裏還說,人可以改變環境。我的父親,還有你都是這樣的人。不同的是,父親希望把環境染上惡的顏色,你正好相反。”
“那麼你,有沒有染上我的顏色呢?”羅判若有所指。
“這不就是嗎?”
蕾玖指指自己的頭發,同樣是一語雙關。
羅判將她的頭發染成了黑色,可深入皮下的發根還是粉紅,會不住地往外冒。
羅判聽懂了:“也就是說,我還得再接再厲,時不時地上一上色……稍微有點難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