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與我們黃家有關係。”老祖宗一本正經的看著莫筱雅，“你要敢說半句假話騙我老人家，那這床上的人我可是不救的。”
莫筱雅看著眼前雖然不熟悉卻有著莫名好感的人，又望了望床上人事不知的秦天佑，咬了咬唇道，“隻要你能救他，那無論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老祖宗威脅她，結果卻反被她討價還價，讓老祖宗不禁一愣，這哪裏是他家那個乖巧懂事的小丫頭片子，可他剛剛明明從眼前這人的身上看到了黃婉茹的影子，以他現在的能力應該不會看錯才對。
莫筱雅連考慮的時間都不給他，伸手一把扯住他的袍子就拉著往床邊去，“你進宮不就是為了救他麼？那你快點啊，隻要他沒事了，我隨便你問的。”
老祖宗推開她的手，“老人家我用不著看，不就是重了無藥可救的劇毒麼，我孫兒早就看過了，他雖然沒本事救這娃兒，但診斷的能力還是有的。”
他嘴上這樣說著，人卻還是在床沿坐了下來，一手抓過秦天佑的手開始把脈，一手捋著發白的胡須，看上去就是仙風道骨的樣子。
莫筱雅看著不禁暗想，這人該不會是真的要成仙了吧，否則為什麼他能活上百歲，而且現在還沒有任何要死的跡象。
“怎麼樣，你有辦法救嗎？”待老祖宗放下了秦天佑的手之後，她急不可耐的問道，說完還加了一句，“你是老祖宗，是活神仙，一定沒有什麼疑難雜症可以難倒你的對不對？”
老祖宗瞪了她一眼，“你不用給我戴高帽子，更用不著使什麼激將法，這毒老人家我一年前就有解過了，要救他自然是有法子的。”
莫筱雅大喜過望，這些日子來一直都是愁眉不展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老祖宗你果然是活神仙啊，我就知道你一定有法子的。”
老祖宗的臉色卻突然有些變了，看著她幽幽歎了口氣，“救他的法子老頭子是有，但救你的法子我可沒有。”
“救我？為什麼要救我？”莫筱雅疑惑不解，中毒的是秦天佑，她可是一直都好好的，而且現在還有了孩子呢。
“救他要以命易命，而且隻能是你的命才能換他的命。”老祖宗悲天憫人的看著莫筱雅，不禁想起了一年前救的那人，也是其妻用命換來了他的蘇醒，所以他所謂的救，或許隻是換了個人去死而已。
“以命易命？”莫筱雅嘀咕了一聲，好像明白了什麼，原來即便是老祖宗來了，她和秦天佑之間也隻能有一人活下來。
老祖宗點點頭，“對，我可以將他身上的毒轉到你身上來，這樣他就可以活下去，就看你也不願意舍棄自己的性命了，至於你，那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我願意！”莫筱雅想也不想便答道，想當初黃婉茹死了秦天佑也能繼續活著，現在沒有理由她死了他就活不下去的，這世間殉情的女人或許有，但殉情的男人還沒聽說過。
要是她不試試的話，那秦天佑肯定必死無疑，自己沒了他也活不下去，隻要他能活下來，相信以他的能力，還能繼續為黎民百姓造福的。
“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非你不可？”老祖宗疑惑的問，他可不覺得莫筱雅是個沒有好奇心的人，更不相信她不會想跟秦天佑一起活下去。
莫筱雅深吸了口氣，“老祖宗既然指明要我救，那就足以說明旁的人不行，我相信老祖宗的決斷力。”
老祖宗不說話了，他這法子叫做愛的代價，如果沒有愛，沒有另一人的心甘情願，那毒素不但轉不過去，反而會加速蔓延，也許下一刻就魂歸西方了。
“那你現在能回答我最初的問題了麼？”老祖宗換了個話題。
“可以。”莫筱雅坐在床沿一邊給秦天佑掖了掖被子，一邊淡然的回道，“我本是你的曾孫女黃婉茹，被人害死之後靈魂依附在了齊王府的小郡主身上，於是才有了現在的我。”
“借屍還魂？”老祖宗眼前一亮，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真能見到如此詭異之事。”
莫筱雅緊握住秦天佑的手，笑得有些苦澀，“是啊，的確是很詭異呢，可能是連老天爺也覺得我死的太冤，所以才給了我一個機會重新活一次吧。”
“那你是怎麼死的？”老祖宗的問題還真不少。
“跟天佑一樣，也是被毒死的。”莫筱雅伸手撫摸著秦天佑慘白的臉龐，“等我救了他，那就和前世一樣了，又被毒死，看來上上輩子我一定是個毒婦，所以才連著兩世都被毒死了。”
老祖宗沒有說話了，隻是捋著胡子若有所思，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丫頭，也許你也不會死，上世受的罪隻是為了還這世的債。”
“嗯？”莫筱雅抬眸看向老祖宗，眼裏滿滿的都是疑惑，但老祖宗並沒有給她解釋，隻是讓她做好準備開始傳毒。
在最後那一刻，老祖宗不禁又提醒了一句，“丫頭，你可要真的想好了，如果你這做母親的死了，肚子裏的兩個孩子可也是活不了的。”
“什麼？兩個？”莫筱雅一驚，她這才一個多月的身子而已，怎的老祖宗就連她懷了幾個也看得出來了，真乃神醫啊。
“兩個，而且還是龍鳳胎。”老祖宗嚴肅的道，“所以即便是以命易命，也是以你們娘三的命去換他一條命，你確定要這樣做麼？”
莫筱雅有些遲疑了，三命換一命，她竟然懷了龍鳳胎，要是秦天佑知道了肯定會很高興的，隻是，若是不救他，他又怎麼可能會知道？
“我確定！”隻是沉吟了一下，她最終還是堅持了最初的決定，非救他不可。
若是沒有秦天佑，她帶著兩個孩子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那對他們太殘忍了。
老祖宗歎了口氣，“既然你執意如此，那就向天祈禱，你也能順利活下來吧。”
外麵的人等得極為焦急，不知道他們一老一少的到底在裏頭做些什麼，為什麼這麼久了一點動靜都沒有，好歹也為外麵等待的人考慮一下吧？
時間不急不緩的流逝著，眼看著就快過了兩個時辰，終於有人等不及了，起身便要往裏衝去，這人便是黃晚陽。
作為楚王府的嫡子，他不會不知道自己的祖爺爺治那些疑難雜症從來都不走尋常路，因為尋常路壓根治不了，所以不得不擔心莫筱雅的安危了，他怕她為皇上做出什麼不計後果的傻事來。
既然連黃晚陽都知道，那黃學海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可他自認為與莫筱雅並無多大關係，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反而喝住了黃晚陽，讓他稍安勿躁，切莫驚擾了老祖宗，否則後果怕是他擔當不起。
黃晚陽驀地停住腳步，暗自歎息，都也就過了這麼久，莫筱雅要做什麼必然是早就做了，他現在進去不但於事無補，還可能適得其反，也隻能耐著性子繼續等了。
氣呼呼的坐回椅子上，他暗忖，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當初他就算死也要攔著不讓她進宮來，那今日必然會是另一個結果。
又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老祖宗終於出來了，但也隻有他一人出來而已，眾人有上前給他問安的，也有進了內室看帝後的，結果就看到他們的皇帝與皇後兩人緊挨著躺在床上，都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