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想自己代他承受這一切,可惜她卻是什麼忙都幫不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默默承受著毒發的痛楚。
上輩子她也是被毒死的,毒發時有多痛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對於秦天佑,她不但是感同身受,還多了一份心痛。
轉眼間已經過了大半個月,按照太醫的診斷,秦天佑剩下的時間不到了半個月了,而且毒發的會更加的頻繁,甚至會陷入長久的昏迷。
他們雖然找不到解法,也研製不出解藥,可診斷的結果卻沒有絲毫的偏差,秦天佑如今的確是毒發的愈發頻繁。
關於他中毒,將不久於人世的事也終於紙包不住火,消息很快就傳揚開來,不禁又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皇上沒有子嗣,所以最有資格繼位的人便是秦天佐,可他目前正在邊關打仗,按照皇上現在的情況,必須馬上讓他趕回來才行。
而與此同時,先帝的那些手足也蠢蠢欲動,想要趁機奪位,是以大家不得不做好內亂的準備,隻希望秦天佐能夠早些回來,如此才能不給那些人機會爭權。
這些事秦天佑又豈能想不到,因此他的壓力又大了,這對於他的身體來說無疑是最沉重的負擔,更刺激了體內的毒性。
當他再一次在莫筱雅的麵前毒發之時,莫筱雅連忙把他從禦書房扶回寢室躺下,哭的難以自已。
他明明都痛的臉色發青嘴唇發白了,卻還強顏歡笑的柔聲安慰她,躺在她的懷裏,顫抖的連她的手都握不住,“筱雅,沒事的,一點都不痛,禦醫不是剛給我煎了止痛藥麼?”
“天佑,你又騙我了,你難道忘了我是怎麼死過一次的麼?”莫筱雅哭著抱著他止不住戰栗的身子,伸手拭去他嘴角的血跡,“天佑,為什麼楊茜會這麼狠,給你下這麼折磨人的毒?”
秦天佑說話都帶上了一絲顫音,“也許他恨我吧,要不是我,皇兄早就當上了皇帝,而她會是母儀天下的皇後。”
莫筱雅擦著他額上的冷汗,急不可耐的道,“天佑,怎麼辦?怎麼辦?已經這麼多天了,可太醫院那邊一點法子都沒有,他們真是沒用,連個毒都解不了,如果他們救不了你,那我一定要將他們不滿門抄斬為你報仇。”
秦天佑抓住她的手,勉強輕笑了一聲,“你不會的,我愛的筱雅骨子裏從來都是善良的,知道生死有命,這根本怪不得他們。”
“我……”莫筱雅怎麼可能真的那樣做,隻是楊茜已死,她有氣沒處撒罷了。
“筱雅,我好困,讓是睡會兒好嗎?”秦天佑的意識漸漸開始模糊了,眼見著又過了這麼多天,算算也該到了禦醫所言的昏迷期,他這一覺睡過去,也許永遠都不會在醒來。
莫筱雅比他算的還清楚,當即使勁搖著他的身子,“不要,我不許你睡,你快給我講故事,講你和皇兄小時候去掏鳥窩被先帝責罰的事,我要聽你說。”
“筱雅乖,我累了,等我睡醒了再給你講故事好不好?”秦天佑的氣息越老越弱,話語也低的幾不可聞,“我不但給你講掏鳥窩,我還跟你講……”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一大口血噴薄而出,灑在明黃色的被衾上,猶如一朵朵怒放的花朵,卻看得莫筱雅觸目驚心。
“天佑。”莫筱雅驚呼一聲,然後又對外大叫了起來,“禦醫,禦醫。”
一直都有禦醫跟著秦天佑,他在禦書房,禦醫就跟趙祥一起在外麵候著,他在寢室,禦醫就在外麵隨時待命,因此一聽到莫筱雅的傳喚禦醫就閃身而入。
秦天佑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但那血與常人的明顯不同,不但帶著些許的黑褐色,還散發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這就足以說明他的血液裏已經全是毒素,真的回天乏術,興許過不了幾天宮裏就該敲起喪鍾,可惜秦天佐卻還在趕回來的路上,還不知能不能見他最後一麵。
“筱雅,抱緊我,我有話對你說……”秦天佑和著鮮血艱難的吐出一句話,莫筱雅連忙依言抱緊他,附耳在他唇邊,最後隻聽到幾個吃力的字,“我愛你……生生世世……”
再也沒有任何的言語,他的人依舊躺在莫筱雅的懷裏,眼睛卻已慢慢的閉上,一直抓著莫筱雅柔荑的手也跟著無力垂下,她最擔心也最不想看到的一刻終於到了。
他也許不會再醒來了,這幫拿著朝廷俸祿的庸醫根本救不了他,他要死了,就這樣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