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援軍趕來之時,沈浪所部已經將戰場打掃完畢,正在安撫村中百姓。沈浪對援軍軍官簡單交代了作戰經過,在協同援軍幫助百姓簡單處理下死亡親眷便返回大營。
來到軍中主營,沈浪將此戰詳細過程、作戰方案以及雙方傷亡稟報寧化衛校尉軍官陳山河,陳山河聽罷後首先安撫了沈浪幾句作戰勇猛、指揮得當以及傷亡非戰之罪等雲雲,隨後稱明日便將此戰捷報以及各級軍士戰績功勞呈報西遼總兵府後,就叫沈浪返回營區休整。
沈浪拱手連聲稱謝,但隨即又不安的開口道:“大人,此事是否應該即刻知會下寧化縣衙一聲,萬一賊人再有動作,也好叫他們有個防範。”
陳山河卻不是很在意隨口說道:“不急,我看那涼莽賊人也就是餓急了過來打打秋風,不會再有什麼大動作,明日再派人通稟也來得及”,眼見沈浪神情還是有些擔心,想開口繼續勸諫,陳山河不忍辜負了心腹愛將一番悲天憫人的大愛之情,便又開口說道:“既然沈都尉如此心係百姓,那好吧…來人啊持我手令,速去將涼莽賊人襲擾百姓之事報於寧化縣衙!”左右傳令兵隨即躬身領命前去報信。
沈浪再次躬身拜謝,稱校尉大人心係百姓、惦念江山社稷等諸多漂亮的場麵話,說的陳山河頓時感覺自己義薄雲天、豪情萬丈,心裏喜不自禁。
沈浪返回本部營區,來到軍士營帳看望了受傷的軍士,說明校尉陳山河明日為大家請功,叫眾軍士安心養傷等候立功受賞。隨後沈浪又叫來所屬隊正,吩咐眾人將此戰亡故之人姓名生平詳細整理好,待明日製成文牒,隨後與撫恤費用一並寄給死者親眷。等諸事安排妥當之後,天光也逐漸亮了起來,但沈浪沒有絲毫困意,因為他還想再確認下陳山河的衛兵是否及時將涼莽騎兵襲擊百姓之事告知寧化縣衙,再聽到了陳山河衛兵返回的消息後,確定了衛兵已經通過值守衙役將消息及時告知寧化縣巡捕李英龍方才放心,草草收拾後回營房睡去。
可沈浪睡的並不安穩,夢中沈浪又夢見了剛剛戰場之事,他夢到逃走的涼莽騎兵去而複返,揮舞著鋼刀衝著他的軍隊殺來,沈浪指揮軍士奮勇殺敵,可敵人仿佛殺不盡一般,殺了一撥又一撥,就在沈浪即將筋疲力盡、力戰而亡之時,沈浪突然發現每次再度出現的敵人竟是剛剛殺死的那一撥敵人,沈浪當即冷汗直流,再次環顧四周又驚訝的發現剛剛拚盡全力殺死的敵人再度複活將他團團圍住,千人一麵對著沈浪放聲狂笑,沈浪捂住耳朵哀嚎,感覺天旋地轉,自己仿佛墜入了無盡的深淵,隻聽啊的一聲驚叫,沈浪猛地從夢中驚醒。
等沈浪從夢中驚醒已是黃昏時分,沈浪竟然昏睡了將近一整天,剛剛從夢中驚醒,沈浪身體發虛,那夢中怪異的畫麵在他腦中不斷重複閃回,弄得沈浪神誌不清、頭腦脹痛。
待身體緩緩恢複後,沈浪依然心神不寧、心緒不定,他總是預感將會又禍事發生,於是便走向陳山河的營帳,想要告知陳山河加強防備、防患未然。
沈浪剛剛走進陳山河的營帳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味,原來陳山河正端坐營帳當中,麵前擺著精致細嫩的烤乳豬和數壇美酒,對著美食美酒大快朵頤、大碗喝酒。軍中本來禁酒,見到沈浪來了,陳山河卻也不在意,畢竟他是寧化衛的主官,誰幹指責於他,唯一敢跟他對著幹的也已經被他趕走。隨即陳山河開口笑道:“沈都尉過來了,聽衛兵說你今日睡了整整一天,想是昨夜作戰過度勞累。來來來…你我二人喝一杯,暖暖身子解解乏”,說罷揮手叫沈浪前來入座。
沈浪無奈一笑,心中暗道:這陳校尉作戰勇猛卻陋習頗多,軍中禁令他身為主官卻一直帶頭違反。原來陳山河嗜酒如命、每日必飲,喝醉後還有打罵軍士的劣跡,但陳山河在西遼總兵府關係頗深,誰也不敢告發於他,因為眾人都知道告了也無用,不但無用而且還會被陳山河設計排擠,甚至丟了飯碗。所以軍中無人敢衝撞陳山河,唯一敢頂撞他的人就是沈浪的前任都尉李英龍,不過李英龍早已經被陳山河趕出軍營了。
沈浪拱手說道:“多謝大人盛情,隻不過屬下身體尚未恢複,頭疼的十分厲害不宜飲酒。”
“哦?沈都尉真是小家子氣,豈不知戰後稍微飲一些酒水可活血化瘀有助恢複氣力”,陳山河神情頗為不屑。
“回大人,屬下確實不能飲,請大人海涵!”沈浪告罪。
“既如此,沈都尉找我何事?”陳山河不再相勸,繼續大口飲酒大塊吃肉。
“大人,此戰後屬下一直心緒不寧,總感覺衛所會有大事發生,所以特向大人諫言,請大人整頓軍務、提前防備、防患未然”沈浪神色凝重的說道。
“哎無妨,不過是些許輕騎犯境,常有之事,不必太過在意,繼續保持日常境界即可”,陳山河依然毫不在意。
沈浪無奈,默默歎了一口氣,眼見陳山河不聽諫言,權當沈浪沒事找事,沈浪隻好聲稱告退踏出主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