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看到宋詞的一瞬,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她掩飾好表情後,才走過來打招呼:“姐,你怎麼也在這兒?”
宋詞揚了揚手裏的東西,說:“剛打完針,來拿藥。你呢?哪裏不舒服嗎?”
皮皮幹笑著說:“沒有,我最近沒休息好。就來檢查一下。”
宋詞點點頭,看了一眼大門外的黑沉天色,說:“那我等你一起回去吧。”
皮皮連連擺手,“不用不用,等下我男朋友會來接我。”
宋詞見她極力推拒,也沒多說什麼,跟皮皮告別,走出醫院,沿著青黑石磚路走回小區。
夜涼如水,車流如川。
昏黃的路燈下,宋詞百無聊賴地邊走邊踢路邊的小石子。
耳畔不時傳來不耐煩的“滴滴”聲。
不期然就想起白天在衛生間聽到的一幕。
下午宋詞播了兩個多小時,實在撐不住,就提前收工下播。
她想回去睡一覺,悶悶汗估計能好受點。
可腦袋重得很,就先去衛生間洗把臉。
她還沒走進去,就聽見一間門板後的人敲打隔壁木板的聲音,伴隨著一道女聲問道:“哎!你看看這是什麼?”
宋詞無意偷聽,剛要擰開水龍頭。
“避孕棒?!”另一道女聲驚訝得沒控製好聲量,聲音在不算寬敞的密閉洗手間回響,“你的?不是吧!你什麼時候有了?”
先前的女聲急忙道“你小聲點!怎麼可能是我?”然後她揭開謎底,“剛剛皮皮姐在我之前進來的這個衛生間。”
宋詞的手頓住。
“你是說……這是皮皮姐扔的?”那人驚疑不定地問。
“我怎麼知道,我就是看到了就跟你說一下。”另一人壓低聲音說,“你可別跟到處亂說,被皮皮姐知道就糟糕了!”
宋詞聽聲大致知道是哪兩個人了。
她微旋開水龍頭,水流唰唰而下。
單間裏交談的聲音戛然而止。
宋詞掬了一捧水,撲到臉上,清涼的水稍稍舒緩了臉頰的熱意,也讓頭腦冷靜了些許。
她簡單洗了把臉就離開了。
留下廁所間八卦的兩人戰戰兢兢,不知所措。
倏然響起的喇叭鳴笛聲拉回了她的思緒。
宋詞轉頭看去,停下了腳步。
張餘搖下車窗,熱情地問:“宋詞,去哪兒?捎你一程?”
宋詞不著痕跡地朝車後座看了一眼,隻看得到影影綽綽的淹沒在黑暗裏的瘦削身形,看不清他的麵容。
時隔了大半個月沒見,張餘絲毫不顯生疏。
宋詞推辭道:“不用,我走兩步就到了,謝謝張餘哥。”
張餘往後瞄了一眼,笑著說:“沒事兒,耽誤不了什麼事。”
宋詞還是拒絕了。
寒涼的風吹起她的發梢,燈暈灑落籠罩她周身,朦朦朧朧,將她的背影拉得很長。
陳灼灼灼地望著她的背影,良久,薄唇輕吐:“開車。”
張餘應了一聲,默默驅車離開。
心下卻有點奇怪,他剛剛被堵在在隔離欄對麵的車行道後頭。小陳總遠遠看見宋詞的身影才讓他繞道開過來,怎麼兩人一碰麵話都不多說半句。
不過他也沒敢多問,小陳總最近的心情挺低迷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宋詞那小丫頭有關。
宋詞回到住處,去廚房給電水壺接滿了水,等待水燒開吃了藥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