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送走高慶,送走裴霽,裴舒又要去學校了。
她讓家裏阿姨繼續來小區裏做夜宵,工資是她出。
之前跟蔣哥一起開店是一時興趣,但裴霽跟爸媽矛盾發展起來之後她就很有先見之明地落實了擴大財產的計劃。
之前那句還清不是氣話。
是基於自己能力的示威。
回校後倒是沒什麼人注意到裴舒臉上的傷,她好得很快,也有江祁處理的功勞,他那手法像是做過很多次的樣子。
傷已經不太明顯,再加上還有別的事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選考成績出來了。
“裴舒!拋幾門!”學委站在講台上全力壓過台下喧鬧的人群問道。
裴舒等大家的視線都轉過來才孔雀開屏似的依次豎起了三根手指,將故弄玄虛做到了極致。
學委競拍似的叫喚:“艸!真三百,祁哥也三百,還有三百的沒!”
班裏陸續舉起幾隻手,一個不落地遭遇到了其他人的圍堵。
學委自我安慰道:“沒事沒事,厲害的人拋了,下次我才有機會,沒事沒事嗚嗚嗚嗚我也想拋,我受夠了。”
裴舒點了點那幾個舉手的,有些意外許孟怡也在裏麵。
她之前的成績雖好,但在班裏並不突出。
這個突出的意思是她沒有優勢學科,每門都在中上遊,然後被其他偏科兒壓得死死的,這在選考賦分中優勢不高。
正這麼想著呢,許孟怡就回頭看了她一眼。
裴舒跟她關係一般,她一向喜歡將朋友關係分出個三六九等來,許孟怡就屬於那種聊過天打過趣沒再深入的一欄裏。
裴舒當沒看見。
畢竟一眼說明不了什麼。
然後她就撥開人群走到了自己的麵前指著江祁的位置問:“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她還能說不知道嗎?
她當然能給江祁做主了。
反正江祁快回來了,她也不好坐太久。
“沒事,江祁不在意這個。”裴舒笑了一下,熟稔道。
許孟怡笑了笑:“你們關係真好。”
“也還好吧,近水樓台,”裴舒嚼著之前徐聰打幌子的話道,“想不好都難。”
“那你知道他家裏的事嗎?”許孟怡有些猶豫,似乎是在糾結該不該說,“我最近聽到些事兒。”
裴舒思考了一下最近學校的風聲,沒看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剛開學的時候江祁打親爸的事已經爆出來過,他原來待的地方離這也不算遠,這邊有幾個好打聽事的同學找點關係就能知道,當時還能說是高三剛開始壓力大找消遣。
現在還有三個月就高考了總不能有什麼人這麼閑著沒事幹吧?
高一和高二的樓跟高三的隔了小半個學校,也不太可能是那邊來的。
而且江祁除了打過他老爹還能有什麼事?
雖然江祁不在意流言,但裴舒還是覺得這種時候還是不要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傳起來。
可能許孟怡不好跟江祁說,才拐彎抹角地找到她這裏,裴舒說:“他家的事我都知道,你聽說了什麼?從哪裏聽說的?”
“我也是偶然間聽見的,寒假的時候路上遇見王煉,聽他說什麼江祁爸爸,”許孟怡頓了頓,然後說,“坐過牢。”
“是因為賭博和滋事,當時打傷了好幾個人。”
裴舒沒說話,她在沉思,江祁爸爸坐牢的事她確實沒多問過。
許孟怡繼續道:“你說他是怎麼長這麼大的啊,我聽說他媽媽也早早離婚了,這些年也都不管他,他之前住的地方混混聚了一窩……”
“我等會問問他吧,這事兒還有其他人知道嗎?”裴舒打斷道。
“沒了,我就跟你講了,你怎麼看?”許孟怡問。
許孟怡想知道她的想法,裴舒騰出空來想。
她看著自己的眼神裏有著打量的意味。
“嗯,他端端正正地長這麼大很不容易。”裴舒說。
許孟怡:“……”
兩人深沉一點頭。
江祁從後門敲了一下裴舒的腦袋詢問道:“現在也不容易,我可以進來了嗎?”
裴舒腦袋一縮連聲道:“進進進,我什麼時候不讓你進了?”
許孟怡站了起來:“哦不好意思,借用了一下你的凳子。”
“沒事。”江祁點點頭。
“你……”
“聽見一點,大概的東西我會跟她說的,”江祁說,“快上課了你趕緊回位子吧,我剛看老王已經在門口了。”
許孟怡離開後江祁沒有坐下,而是直接靠在裴舒的桌邊:“有什麼想問的?”
“沒有,許孟怡也說了一些了。”
“你不是打斷了?”江祁眼底帶著笑意。
“很多東西在超過兩個人口中傳起來後,就容易增加主觀情感和編造,我一般聽個響就行,”裴舒說,“我祁哥的事兒那就更應該謹慎吸收了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