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舟島上沒有普通民居,此時在島上的除了穀衡、柳恪用二人,其餘的全都是蛟龍幫和西沙島兩派的幫眾門徒。
穀柳二人從院裏殺到院外,所到之處無人幸免。二人殺到最後,一部分驚悚畏懼的徒眾想要乘船逃走,但是還未跑到岸邊就被二人閃身追上,過不多時,島邊的沙灘上也橫滿了殘肢斷臂。
平風波斷了一臂一腿,仍然咬緊牙關在地上攀爬。他獨臂舉刀,強忍著劇痛沒有昏厥,眼中的仇恨之外看不到一絲的生機。他爬行了一路,身後的鮮血已經流出了一道淺灘,手中的刀柄在地上摩擦著,隨著他的爬行,在地麵上劃出一陣陣嗤嗤的響聲。
穀衡踱步走到平風波的麵前,從容的伸腿踢飛了他手中的快刀,柳恪用還是站在穀衡身旁一言不發。
穀衡仔細打量了一圈,確保傷殘的那些人裏有人能活下來。
穀衡問道:“司徒大的女兒去哪了?”
柳恪用往院牆下的死屍堆裏指了指,穀衡仔細一瞧,司徒晴滿身血汙,正在角落裏躺著。司徒晴的胸口還有起伏,顯然是受傷之後昏死了過去。
平風波咬牙說道:“惡賊,要殺便殺,你們要搞下三濫的行徑,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穀衡嘿嘿一笑,走過去將司徒晴從死人堆裏一把扯了出來,然後他又在地上的死人身上隨手撕下幾根布條,草草的給司徒晴包紮了幾處傷口,最後扛著司徒晴揚長而去。
柳恪用對平風波撕心裂肺的咒罵聲充耳不聞,跟著穀衡走出院門,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而萬歲山下的千古潭中,陸一心依然在沉沉的睡著,隻是他在經曆了一段時間的死亡之後,又開始恢複了意識。
在朦朦朧朧之中,他意識到自己好像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
他夢到自己在冰冷的海水裏變成了一條大魚。
他在漆黑深邃的海底第一次睜開雙眼,身邊珊瑚叢生,遊魚出沒,他隨著一個個奇異陌生的生物在海底遊來蕩去,既不見日光,也不知歸處。
無窮無盡的時間裏,他就在海底不斷的遊,不斷的向前。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他的眼前突然被堅硬的壁壘擋住了去路。
海的邊界,就是這裏了吧?
然後他頂身向前,沿著縫隙鑽入地殼,他感覺相比於在寒冷的海水中遊蕩,此時穿行在溫暖緊湊的泥土裏反而更加舒適。
他不知在地底又穿梭了多久,破土而出之時發現自己再一次進入了水中,隻是這裏的水比之前的海水溫暖的多。
隨後他親眼看到自己褪下了魚鱗,長出了四肢,慢慢從一隻大魚變成了一隻小獸。
他歡快的遊上了陸地,在神秘蒼翠的山野間肆意奔跑。
跑著跑著,他突然發現眼前的景色是那樣的熟悉:
這不正是自己從小在此長大的滇池山麼?
他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然後在水邊細細的看著自己的倒影:
小白?
我怎麼變成小白了?
千古潭中的陸一心突然睜開了眼睛,然後他驚喜的發現自己不但感覺不到潭水的寒冷,而且在水下竟然可以暢快的呼吸了。
隻是......
小白到哪裏去了?
從這一刻開始,就在這千古寒潭之中,神獸螭吻為了救陸一心的性命而選擇與他合二為一。
從今以後陸一心就是小白,小白也就是陸一心,兩個好朋友一生一世都不會分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