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江南春雨貴如油,可今年上天好似富足到流油,又是將近半個月仍毫無停歇的意思。
自那晚時溫在台球廳內‘口出狂言’被賀承雋趕回家後,雖然賀承雋隔周來了學校,但開始避她如蛇蠍。
沒來的那段時日裏,時溫給他發消息從來不回,打電話永遠正在通話中,去台球廳也找不到他人。
今天下午好不容易來了,也是盡量避開與她接觸,就連她專門給他買來放在桌上的多味花生,都不曾動過一顆。
黑子這幾天總被時溫揪住問賀承雋在哪兒,又被賀承雋捏著脖子警告不能告訴時溫,自然能察覺到賀承雋與時溫之間的不對勁氣氛來。
從賀承雋口中撬不出任何消息,隻能從時溫這下手。
這天化學課下課鈴才敲,就見賀承雋一刻都不能多呆地疾步走出教室後,黑子迫不及待的霸占了時溫前麵那人的桌子。
掌心躺著順手從賀承雋桌上撈的一把多味花生,還十分大方的將手放到時溫麵前,問她吃不吃。
時溫心猿意馬地搖了搖頭,低頭接著算化學平衡式,一心二用地問黑子過來找她是想說些什麼?
餘光注意到黑子先是扭頭掃視教室,知曉賀承雋出去上廁所還沒回來,忙打緊地湊近時溫低聲八卦,“時姐,你他媽到底和三哥怎麼了?”
時溫被他做賊心虛地模樣逗樂,挑他話茬,“我媽和他沒事,我和他有。”
黑子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揚著笑抬手給了自己一下,“害,我瘠…我又忘了,你們倆怎麼回事啊?”
時溫早已習慣黑子動不動就給自己臉頰上來一下的動作,也沒放在心上,低頭邊審題邊隨口回道,“我在追他,他不答應。”
“我草——”
沸騰喧鬧的教室裏猝然響起陣沒控製住音量的吼聲,簡單粗暴地讓所有人噤了聲,一齊莫名其妙地看向時溫所在的角落。
發現時溫仍坦然自若地沒停下手上寫題的動作,好似根本沒有聽見來自麵前的那聲巨響。
實際隻有時溫自己知道,她雙耳都被震到有些耳鳴,耳蝸裏嗡嗡作響。
還沒緩歇過來,又被另一句話加重,“你他媽真的在追三哥啊?”
這次時溫不得不抬手輕捂揉自己的耳朵,撩起眼皮瞄了圈兒黑子身後,因他未控製音量的內容都染上八卦意味的同班同學。
有些無奈道,“你再喊大聲點,等會門衛都知道我要追他了。”
“欸,不是,姐。”
黑子俯下身來貼的時溫更近,自認為將音量壓小了許多,但好半晌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以向她貼切表達自己的震驚。
絞盡腦汁想了好半天,終於在賀承雋從前門進來時,給她豎起個大拇指,憋出一句:
“您真他媽勇。”
沒想到時溫毫不推拒的承下,坦然地點了點頭,接道,“也就一般般吧。”
轉而向黑子打探另一個問題,“他很難追嗎?”
黑子大概是被時溫那句不要臉的話無語到了,表情莫測地盯她好一會兒,又轉頭瞅了瞅因快要上課走回座位坐下的賀承雋,才口不對心地搖了搖頭:
“不是難追,是根本就他媽追不到。”
黑子示意時溫同他一起看不遠處麵相不善的賀承雋,抬手擋在她耳邊煞有介事,“你覺得這他娘的像是能有女朋友的樣子?”
時溫支起胳膊來托著下巴,細細觀摩賀承雋好一會兒,死要麵子道,“挺像的,這不馬上就要有了?”
雖然跟黑子充大頭吹馬上,其實時溫自己心裏也沒底兒。
想到前幾天隻是為了能見賀承雋一麵,她幾乎用遍了所有能用的借口。
但一連十幾天,時溫連人影都沒見到一個。
裝作別墅客廳的燈壞掉了,賀承雋沒回她消息,但不出半個小時就有一個修理師傅上門來修。
騙他說時眷後腿情況惡化,她現在正帶它在寵物店裏做手術,賀承雋下一秒就給寵物店打電話了解情況,知道被騙後隻是默默撂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