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聽此人的聲音低沉壓抑,不禁回了頭。但見身後跟著自己的,是一個黑衣蒙麵人。此人黑紗蒙麵,卻是看不得形容,也分不出男女。北靜王知必有要事,因回馬問她:“你有何事?”
那黑衣人聽了,就道:“我受鹹福宮容嬪之托,容嬪得悉王爺不日要去那回疆,因有一封信要送與那霍集占,因此叫我送了過來,煩請王爺轉交。”
水溶聽他提及送信一事,不禁警覺。隻見那黑衣人果然從懷中掏出一封容嬪的親筆信,對了水溶道:“娘娘說,她信不過皇上。卻是信得過王爺。請王爺不要辜負了娘娘的囑托!”水溶接了信,那黑衣人停了停,將目光警惕看著四處,忽又快馬加鞭地走了。
水溶與馬上想了一想,便就將容嬪的信,藏於自己的懷中,方又回了府邸。
果然,隔一日皇上上朝,就下了旨,命水溶下了朝,即刻動身出發。皇帝且說待整頓完備後,要親自把酒送一送水溶,弄得水溶著實無法再去見黛玉一麵。水溶無可奈何,隻得於馬上,寫封緊急書信與黛玉。水溶與信中,殷切囑咐了黛玉幾句,信件末尾又加了一句:如園子有訂了親的姑娘,三日之內,不如將她們嫁了為妥。
黛玉接了水溶的信,既驚且懼。不敢怠慢,是夜就將賈璉寶玉請了進園子,商量迎春和邢岫煙的婚事。那薛蝌因薛蟠回來了,也就與岫煙又複了聯係。得知自己將與孫紹祖同日往園子裏迎親,心裏卻是激動。
黛玉將此事辦得甚好。三日之後,迎春果然被孫紹祖迎了出園子,入了孫家。陪嫁的有司棋繡橘和一個奶媽。那司棋央求著姥姥王善保家的,不如也跟著姑娘過了去。偏那王善保家的聽了,就對司棋道:“我不去了,年紀大了,隻是在這園子裏呆得快活。依我看,這天下隨便哪一處地方,都不如這園子自在的。”因就是執意不去。那司棋也無法。
邢岫煙則帶了丫頭篆兒,被薛蝌迎了去那槐樹胡同,那寶琴見嫂嫂到底嫁過來了,心中方一塊石頭落了地。因迎春和岫煙不在了,紫菱洲那麼大的屋子,立時也就空了出來。那黛玉遂對了惜春道:“四姑娘,如今隻你陪著我了。”
惜春聽了,就笑:“還有妙玉呢。”
黛玉聽了,就歎:“我想王爺如此這般囑咐我,想定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就這會子我的眼皮還隻直跳的。”
惜春聽了,就笑:“大概林姐姐是累了吧。畢竟三日之內,籌辦兩樁婚事,卻是累。這會子我也累。”
黛玉因見這紫菱洲空了,遂對了惜春道:“這裏雖隻有二三個守門的人了。但不如還是依了原來的樣子擺設,一概器物都不動的。若以後二姑娘和邢大姑娘回來探親了,也好有個地方住。”
惜春聽了,遂點頭道:“我也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