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了,就笑:“水溶!朕還就偏要留著你,日日在朕的身邊,早晚進宮,聽候召喚!”
水溶聽了,麵上就現出深沉的痛苦之色。皇帝見了,果然得了意,因道:“水溶,朕就要削去你的臂膀。”
皇帝將此話隻說了一半。另一半則是:水溶平定了回疆,立下不世之功勳,功勳卓越。如今那些偏遠之地,隻知有水溶,不知有皇帝。皇帝本就多疑,聽聞心裏更是不安。
水溶聽了,就歎:“其實皇上何必如此?臣這就辭去朝廷的一應官職,隻管攜了林姑娘隱逸山林。如此,不知皇上可放心?”
皇帝聽了,心裏去更惱怒。因道:“水溶,你是在譏諷朕心胸狹小麼?”
水溶聽了,就回:“臣並不敢。”
皇帝聽了,就道:“朕看,你很敢。”
水溶就又回:“其實,從回疆回了神京,臣的心就懈怠了。邊疆既已平定,想也沒有臣什麼事了。俗話說的好‘飛鳥盡,角弓藏’,對皇上而言,臣已然沒有了任何的用處!”
皇帝聽了,就歎:“水溶,你是在激朕麼?你可知,朕是最禁不得人激的?”
水溶聽了,就閉目一歎:“周旋老太子一事,臣的確是主謀。既然皇上一概都知道,倒省了臣日夜懸心了。臣敢做,就敢當。隻要皇上不難為衛若蘭等,臣願意就死。”
皇帝聽了,更是怒怨:“水溶,你當著要逼朕殺了你,方好青絲留名麼?你想這樣,朕就偏不如你的意!”
水溶聽了,隻是立在一處,不答一言。因又想起那湮滅不久的文字獄。
果然,那李公公領了聖旨,即刻就去了衛府,宣召聖旨。那衛夫人領了旨,就失魂落魄地等著兒子回來。
衛若蘭從寶玉處回了。看了聖旨,頓悟出皇帝的意思。因就對了母親,歎息道:“好了。這下母親的指望也沒了,且隨我一同去那南疆吧。”
衛夫人聽了,就恨恨地看著兒子,大聲道:“孽子!都是你造的業!你父親功業,如今竟是毀在了你手裏!我一向心高氣傲,不想到了暮年,卻是要去那邊疆受苦!這樣叫我有何麵目活在世上?”
衛若蘭聽了,就歎:“母親。兒子連累你了。終是兒子的錯。”因又跪下對著衛夫人磕頭。那衛夫人見了,卻又歎息道:“也罷!早前見你鬼鬼祟祟的,我就知道你必有一劫!隻是你一向我行我素,哪裏又肯聽我的勸誡?不想,果然這樣快就來了!”
那衛若蘭聽了,就又歎:“母親。兒子得了這個下場,心裏並不悔。所謂求仁得仁,也不過如此了!隻是,有一件事,兒子心裏確實不能夠放下。若我去了南疆,以後就再不能見了!”
那衛夫人聽了兒子這樣一說,也就明白了。因又長長一歎,說道:“事已至此,你還是要去見那史家的姑娘?你竟是死也不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