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聽了,就歎:“待出了園子,我就去瞧瞧他。想他經曆了這番,心境大概也和從前不一樣了。”
黛玉聽了,想了一想,方歎:“的確和從前不大一樣了。寶玉從獄神廟出來後,不似從前愛說話,隻管沉默寡言。無人時,隻管在一個靜處立著,隻不知心裏想的什麼。你若是問他,他定然答非所問。”
水溶聽了,就道:“他本是萬千寵愛與一身的富貴公子。經曆了這番,心裏定然不知怎樣煎熬。我想他在反芻。的確需要心靜。”
黛玉聽了,就道:“我正是看出他的變化,所以勸他不如搬出去。如今也不興文字獄了,他有什麼想寫的,也可坦蕩了寫了出來。”
水溶聽了,就歎:“隻是,一切還需小心。究竟君心深似海。”
黛玉聽了,也就默不作聲了。一時,又對水溶道:“你出去後,有一件事我須囑咐你,若那衛公子要進園子見雲姑娘,你請他不如先來見我。我有話同他說。”
水溶聽了,就歎:“我懂。”想想,因又道:“我倒是忘了一件事了。他在回疆,狩了一趟獵,卻是得了三張白狐皮。他說要將其中的兩張送與你和那雲姑娘。”
黛玉聽了,就點頭一歎:“我知道,他待雲兒也極好。隻是,今時究竟不同往日,若他待雲兒的心,依舊未變,那自是一番說法。”
水溶聽了,也歎:“我回神京後,整日見客,卻還未去見他。不如,我去問一問他。不過,他若無意此,此時就算了了。如他既如此,那雲姑娘也該盡快將他忘了才是。”
黛玉聽了,就道:“也罷。”
那水溶又和黛玉盤桓了一會。在臨出凹晶館時,方對黛玉道:“玉兒,你若是覺得倦了,我就來娶你,可好?”
黛玉聽了,就歎:“王爺,我知你的心意。隻是,現在不是最好的時候。我真的有許多事還要處理。究竟,還是住在園子裏便宜。”
水溶聽了,就深深看了她幾眼,方笑:“好。我懂你。我所想的,不過就是讓你開心。”
黛玉就笑:“王爺。你走吧。你對我說的,我統統都記在心裏。何況,你現在又回來了。因此,你來或不來,我的心都一樣的安逸。”
水溶聽了,就道:“好。咱們既然心意相通,也不必再說什麼了。我這就回去,待進宮了,與皇上好生爭執。”
黛玉聽了,又有些驚慌,因道:“王爺,你也須顧全了你自己,方可——”
水溶聽了,就握了她的手,輕輕說道:“我知道。你回去吧。不必送我。我自己走也是一樣。”
黛玉聽了,就點頭道:“好。我目送你出去。”想想那黛玉又道:“王爺,多勞你了。究竟許多事,都是因賈府或因我而起。”
水溶果然出了凹晶館。對了黛玉深情一笑,方道:“好玉兒。如果來生還是今世的重複,我也一樣不悔。”
那黛玉見水溶大步離去,方在後喃喃:“縱然多情比無情苦,但我也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