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若蘭聽了,就笑:“咱們這裏是天朝。那西洋人大概也不敢那樣放肆。那真真國的國王不是每年還遣使者來進貢?”
水溶聽了,就正色道:“當然還是預防為妥的好。不然,以後總是極大的麻煩。”
那衛若蘭聽了,就道:“是。屬下會著人去一一排查。凡有攜帶鴉片者入城者——”衛若蘭話還未說話,那水溶就道:“你好生去查就行。”因見天色漸黑,就對了他笑道:“你可知,伊犁晚上的月亮極大極圓的。和中原是一點不同的。坐在那峭壁上,真覺伸手便能觸到。”
那衛若蘭聽了,就笑:“可是有‘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之感?”
水溶聽了,就搖頭一笑道:“我說的是晚上。”
衛若蘭聽了,就點頭一笑:“那咱們用過了晚飯,我便隨了王爺出去看月。”
水溶就道:“看月需心靜。帳營附近是不行的,總需要去一個較遠的地方,最好是不見人的。”
衛若蘭聽了,就笑:“卻是要這樣。隻是王爺這樣,可是思念起金陵來了?想咱們在這裏,也有一二月了。”
水溶就歎:“我們在邊關,日日有事。因而不覺得時間快。隻怕她們在金陵,卻是度日如年。”
衛若蘭聽了,也歎:“我也盼著戰事早點結束,咱們能早點回去。可憐河邊無定骨,猶是深閨夢裏人。這幾仗打下了,那深閨之中,又有許多人一生也盼不到良人回來了!”因又深深一歎。
水溶聽了,也就點了頭道:“戰事殘酷。聽你一說,心更是沉重。待兆惠回了,我要再和他細細商議,務必使戰事早點結束。咱們就可班師回朝。”
帳中兵士送上飯菜,水溶就和了衛若蘭,於案上痛飲了一杯。天色已黑,二人就牽了馬,出了帳營,徐徐往走。水溶說道:“咱們也不必走遠,我看還是在這附近好了。”
衛若蘭就道:“這又是為何?”
水溶就道:“去遠了,總是不好。況我是主帥。我總是不能太專由了。”
衛若蘭聽了,就道:“王爺細致。”
水溶手中握著笛子,將笛子下係著的穗子看了一看,就笑:“每當我為戰事心憂,夜不能寐,看著這玉笛,果然心情就好了一些。人常說睹物能思人,我且說睹物亦能慰人。”
衛若蘭聽了,點頭一歎:“我羨慕王爺。到底那雲姑娘與我隻是媒妁之言。論感情自不及林姑娘待王爺那般深沉!”
水溶聽了,就搖頭道:“那也不一定。”二人說著,不知不覺就出了軍營數裏遠。水溶抬頭看月,就歎:“果然好看。想李白賦詩說寫之月,大概就是這樣的皎潔闊大。”
衛若蘭聽了,想了一想,也道:“想那李白也出生那西北方的碎葉河上,這樣的皓月,小時應該經常見到。”因又在心裏,將李白的詩,一概又默念了一遍。